县令抱着头蹲在角落,疯言疯语:“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为的衙役上前查看,县令往后一缩,跌了个趔趄,仰面呓语,“不要……不要杀我!”
衙役拧紧眉心,对着后面的人吩咐,“去禀报上面!”
继续对另一人说道:“派人好生看管着,再有闪失你这脑袋也别要了!”
县令一听“脑袋”,手脚不受控制地乱动,大叫,“啊啊啊啊啊啊!”一头撞向栏杆,“哐哐”作响。
“看来情况有些复杂……”为的衙役对身后耳语。
内厅,烛火憧憧,风声萧萧。皇帝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正欲起身。
陈立小跑着从外面进来,看到皇帝醒了,有些诧异,“陛下,牢房那边出事了!”
“什么事?”皇帝内心一紧。
陈立走到皇帝身边,低语:“好像是说被吓过头了,神志有些不清……”
皇帝紧缩深眉,眸底漾开一抹迟疑:“怎么会这样?”
“哪知他如此不经吓……”陈立在侧有些埋怨。
“无事!朕亲自去瞧瞧。”皇帝站起身来,让陈立穿外袍。
牢房内,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皇帝眉头紧皱。
陈立从衣襟处掏出手帕,递给皇帝。
皇帝摆手:“无事!朕还没那么脆弱。”
“陛下万安!”衙役拱手施礼。
“怎么回事?”皇帝疑惑。
“皇上恕罪,臣等监管不力……一名黑衣刺客闯入大牢,将……将知府给杀害了……”衙役低下头去。
“可抓到那刺客?”
“末将无能,尚未抓到,已经下令在城中搜查。”衙役声若细蚊,准备接受皇帝的雷霆震怒。
不料,皇帝并未责怪,转而问道,“县令呢?”
“县令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在旁边的牢里……”衙役内心一震,出乎意料。
“带朕去看看……”
“是!”
牢房内一片狼藉,满地的干稻草杂乱无章,两条小道自牢房门口延伸至角落,很明显的拖拽痕迹。
皇帝愠怒:“这是什么?”
衙役不明所以,很是疑惑:“臣等赶到之时,县令牢房的门锁完好,刺客不可能进去,莫不是县令被吓得太狠,自己往后梭,导致的……?”
皇帝听闻似乎觉得有道理,没在理会,“打开!”
蹲在角落的县令猛地一惊,抬眼望去,有些恍惚。
半晌,如获救星,手脚并用爬过去,扯住皇帝的衣角,嘴里振振有词:“救我,救我……皇上要杀我……救救我……殿下……”
皇帝眸光骤沉,眼底晕起暴戾之气,目光如箭射向角落的人,突然邪魅一笑,俯下身,“要我救你,可以!但是你得听话……”
“听话……我听话……救我!”县令眼神空洞,形似疯癫似地点头。
“过来!”皇帝招呼县令上前,耳语几句。
县令眼神茫然,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扒下肮脏不堪的鞋子,从鞋子夹层掏出一个小布条,颤颤巍巍递给皇帝:“救我……殿下……”
皇帝眼眸一眯,诧异之外,嘲讽一笑,“你倒是乖觉……”
接过布条紧紧攥在青筋暴起的手中,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瞥向县令,“你真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转身翩然离去。
回到内室,摒退左右。皇帝把窗边的烛台移到圆桌上,靠近烛火,小心翼翼地翻开布条,快扫视一遍,眉眼一紧,目光锐利如箭。
轻叹一口气,阖上双眼,拿起布条在烛火上点燃,片刻就化为灰烬,拿出上乘的丝萝手帕,擦了擦手,随手扔在地上。
“陈立……”
“奴才在!”陈立垂听命。
“今晚,大牢遭遇刺客,一众衙役奋力抵抗,终不敌武功高强的刺客,全部遭遇不测!朕深感痛心,每户赔偿五十两银子,子女可入郡学念书,食宿免费!”说完,抬手拂上眼角,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皇帝略微沉吟:“安抚家属的差事交给老五去办,马上!”
陈立越低,恭顺回应:“是!”
“慢着!”皇帝把陈立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