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望向林父,林父沉思了片刻后,竟意外地颔首,他说:“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这些事情自己做主就可以,我只希望你能承担起一生一世作为父亲的义务和职责。”
车子抵达纪家别墅,纪淙哲他们一家早已在门口候着了,西瓜刚落地,就迫不及待往纪淙哲的身上飞扑。
“爸爸!”
不过纪淙哲暂时顾不上儿子,他浑身跟蚂蚁叮了一样,既尴尬又别扭,还得僵硬地扯起一丝笑容。
别说纪淙哲了,纪家和林家俩对夫妻都不太自在,但他们都是在商场或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尽管之前闹得不愉快,可现在孙子都有了,他们场面上的话还是过得去。
纪开成走上去又是跟林父握手又是客气“林书记您好您好,听我们小哲说您今天过来,我们都吓了一跳,理应该是我们一家去府上拜访的。”
现在不是在官场上,见纪开成一家待客热情,林父自然也客客气气“哪里的话,哪能你们过来拜访。”
纪开成一愣,心里暗暗欣赏林臻,觉得这孩子年纪不大,却办事稳妥。前阵子还吹眉瞪眼的林父今天居然如此和气。
林父看向一旁,看着这个在他心里评估为公子哥的纪淙哲,却令他有些惊讶。
旁边这位人高腿长的青年,并没有如外界传的那般纨绔子弟的样子,虽看起来状态有点紧绷着,可精神面貌不错,尤其那双眼睛,有神而谦卑。
林父点点头,心里满意了几分。
两名父亲走在前边,两位母亲就随和多了,尤其是杨馨,性格外向,搀着林母有说有笑,又将林臻好一通夸赞,夸得林母都不好意思。
等到两家父母进屋后,站在门口的纪淙哲才大松一口气回过神来,立即抱起缠着他大腿被忽略的儿子。
林臻让司机把礼品提进去,问纪淙哲“你刚愣什么神呢?”
纪淙哲打了个哆嗦,故作后怕道:“你爸是真的挺吓人的,那眼神看过来,简直要把我当场解剖了。”
林臻忍不住笑道:“那是你没见过他吓人的时候,他今天心情已经算是很好了。”
西瓜仰着头说:“爷爷看起来凶,其实他很好的。”
纪淙哲哼笑“你才在那边住了一晚,就已经这么了解啊?”
西瓜“爸爸说的,昨天我也被爷爷吓哭了,可是早上的时候爷爷还给我喂饭吃。”
一家三口走进屋,纪淙哲忽然想到什么,他问林臻“不过,你爸妈今天过来干嘛?”
林臻眨眨眼“大概是来看看自家的猪拱了什么样的白菜吧。”
“………。”纪淙哲低声骂道:“你他妈才是白菜呢!”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两家父母已经冰释前嫌,甚至直呼亲家了。
纪淙哲和林臻不得不感叹,只要有了个孩子,那么两个男人在一起,似乎也变成了一件开明的事情。
本来纪开成是说去酒店宴请,可林父身份特殊,那就只能在家里,不过杨馨还是让保姆烧了一大桌子的菜。
没想到,林父也是个能喝酒的,兴致一高,连纪淙哲和林臻都陪着喝了不少。
饭桌上不用聊官场商场上的,大伙更关心也更好奇的是在那个世界里小两口他们过的生活,以及围绕着孩子的话题。
纪淙哲喝了点酒,跟林家父母熟悉了一阵过后就恢复本性了,加上林臻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于是他便将高山村那几年的时光侃侃而谈,说得两家父母一愣一愣。
杨馨咂舌“这么说,你们还学会种稻子了吗?”
纪淙哲“那可不,种稻割稻打稻,还得防虫排水,就算下暴雨,我俩也得大半夜起来去田里,要不然稻烂田里,一年都没饭吃。”
林母“那你们忙的时候西瓜怎么办?”
说到这,纪淙哲现在想起来都满脸愁“那时我俩要做茶叶生意又要盖房子,西瓜不哭就让他自个躺床上,哭了就抱着,不过有时候也只能让他哭一会儿,我俩根本腾不出手,不过幸好,后面西瓜外婆……呃就我那个时代的妈,她过来带了西瓜一阵子。”
两家父母听得直皱眉,看着桌前筷子还用不利索的小孩全都一脸疼惜。
杨馨更是忍不住抚摸着西瓜的脑袋“我们西瓜吃苦了。”
纪淙哲笑道:“他吃什么苦,苦得是我跟林臻,我俩那时苦的,这辈子都没那么苦过。”
林父却赞许“年轻人经历过这一遭,也是人生的一种历练,这是好事儿。”
吃过午饭,纪开成多喝了点酒,今天又高兴,索性连班都不想上了,把纪淙哲打发去了公司。
而林臻下午又得去学校。
等到他们出门后,两家父母就带着西瓜在花园里喝茶。
不过话题多半还是围绕着小孩,尽管西瓜说不明白,可两家父母却听得津津有味。
纪开成问孙子“西瓜,跟爷爷说说,你在那边都干了什么呀?”
纪开成夫妻俩发现西瓜喜欢折腾花园的土壤,所以给他买了各种颜色的小铲子,玩具铲车,甚至还有一个小锄头。
原先漂亮的花园一角,现在早已被西瓜弄得坑坑洼洼了,可即便是这样,纪开成夫妻俩也高兴,再夸张一点,哪怕西瓜把房子给铲了,他俩都觉得他们的孙子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