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西瓜还没吃完,这边玉米又可以掰了。林臻钻进玉米地,穿行在一人高的玉米杆子间挑选了几颗,抓着鼓囊囊的玉米,手腕一使力,便从柄部清脆地掰断了。
他端了只板凳坐在棚子外将玉米苞叶撕下,又扯去上头的黄须,他们种的是甜玉米,尽管还是生的,但闻着就已经一股甜浆味了。
纪淙哲把煤炉拎了出来,夹了两只煤饼进去,又在锅里倒了清水,接着拿了点松毛把煤炉点燃了。
林臻也撕完玉米苞叶了,刚掰下来的新鲜玉米都不用洗,直接丢进锅里盖上锅盖就行。
上辈子爱搭不理的食物,这辈子新鲜得跟什么似的,纪淙哲现在不怎么恶心反胃了,但嘴就馋了。
他就坐在板凳上守着炉子等着玉米煮熟。
玉米在锅里煮了十五分钟,估摸着差不多了,纪淙哲就迫不及待地揭开锅盖,原先嫩黄的玉米在沸水里颜色更深了,香味直往鼻子里窜。
见纪淙哲拿着筷子,可玉米太饱满了反倒夹不起来,夹了几次才给叉到碗里。
“你就等它凉一下再吃嘛。”林臻看不下去了,在一旁说道“小心你的舌头被烫出泡……”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纪淙哲就已经一筷子戳进了玉米里,边吹着热气边啃了起来。
林臻哭笑不得“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你快吃一根。”
玉米的清香溢满齿间,饱满的浆汁甘甜。俩人就接连吃了好几颗,到最后撑得连晚饭都不用烧了。
最近每天晚上林臻都要和陈虎去钓黄鳝,结果今天傍晚时分却下起了雨,本来以为只是雷阵雨,下一阵就过去了,可后面却越下越大,电闪雷鸣的,今晚的钓黄鳝只能告终。
他们棚子,上头的棕榈叶搭得宽,只要不是刮狂风,雨倒是泼不进来,但弥漫起的水汽却令整个棚子都潮乎乎的。
尤其雨一下,蚊子就格外多。
于是小两口只能早早地钻进蚊帐里,要不然在外面站一会都能被叮一腿包。
纪淙哲躺在床上,只觉空气又潮又闷,连带被子都有股湿意,他盖不住了,刚一揭开,林臻又给提了起来。
“不行,盖着浑身都不舒服。”纪淙哲抱怨。
“肚子还是要盖的,要不然一感冒得感冒两个。”
“………。。”
纪淙哲就只能稍稍掩了肚子,两条长腿露在外头。
现在临近九月,除了白天太阳还有点晒之外,夜晚都有些凉意了。估摸着那边的屋子也不会太闷热。
林臻在床上思忖后提议“要不,我们搬回去吧?”
可纪淙哲大概是怀孕的缘故,对林臻来说的凉快,他却还不觉得,于是道“再过几天吧,现在搬回去还是热,一热我就头晕呕吐,卧槽……”
“啪——”
他话没说完,就一挥手掌在大腿上狠拍了下“操,蚊帐里都还能飞进来!”
没一会儿,被蚊子叮咬的地方就开始发痒,纪淙哲他只得手指头不停地抓挠着。
“你别抓,越抓越痒的。”林臻打开手电筒,对着他的小腿一照,上面起了个小肿包,已经被纪淙哲抓破皮了。
“不抓太痒了,要是我们带了红花油就好了。”
林臻抬眸“要不要试试土法子?”
“什么土法子?”
林臻伸出手指,抿着嘴吐出一小截舌尖,接着手指在红艳艳的舌头上擦了一口后,往他的腿上涂。
纪淙哲当下就咧着嘴嫌弃“靠!你怎么这么恶心。”
林臻一本正经道“口水能杀菌消毒。”
“那你也不用拿你的口水吧,我自己嘴里多的是。”
林臻低低地笑了。
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停,住在西瓜地就这点不好,一旦下过雨,外面就泥泞得一塌糊涂,走两步,棚子里都又湿又脏。
纪淙哲也觉得是时候该搬回去了,只是俩人下午商量了一番后,还是决定过两天,首先这边离田坂近,方便林臻晚上钓黄鳝,趁着现在天气还没彻底凉下来,能钓一条也是一笔收入。
其次九月份是露天播种的黄金时期,过几天赶集,他们还得买些种子回来,这边地里西瓜不剩几只了,经过昨天雨水一泡,估计迟早得烂。
那就干脆趁他俩还住在棚子里,买完种子回来后,把西瓜地和油菜花地都翻了,播完种后再搬回去。
昨晚雨水量较大,再过一个月就是稻子收割,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林臻就扛着锄头去稻田了,他得把稻田里的水都排干,这样到了收割稻子时,稻田里的地都是干燥的,好方便收割。
小两口走在田坂间泥泞的道路上,放眼望去,一片黄绿交间。金色的稻穗沉甸甸地压着翠绿叶秆,稻谷颗粒饱满。
林臻抓着锄头掘开好几处田埂,放出稻田内的水,这些稻子再经过一个月的太阳曝晒,就完全成熟了。
林臻放完水,还要回一趟家里去喂鸡,顺道问杨大娘他们要点驱蚊的干艾草,纪淙哲嫌路远又太泥泞,不愿跟着一块,就把林臻手里的锄头拿了扛在肩上回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