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打开手机,点到计时器,设成五秒钟倒计时。
他捏着蓝色币,点击“开始”。
嘀嗒声响起。
“五。”
“四。”
“三。”
“二。”
“一。”
铃声响起时,两个人出奇一致地把手中硬币抛出去,因为书本的遮挡,除了两声清脆的触碰声之外,其馀一律不知道。
顾无羁正要伸手把书本拿起来揭晓答案,却被顾渊挡下。
半眯着眼,笑得懒散:“叔叔,要是一家美术馆着火,里面有一副世界名画和一只猫,你会选哪个救下来”
不知道他为什麽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下意识,他没多想直接说道:“自然是世界名画。”
“嗯。”不出他的所料,他轻轻敲着桌子,“我选猫。”
“嗯”顾无羁没听明白他想要说什麽。
门外传来骚动,理查德大声在外面喊着:“顾渊!你的所愿真来了!!!”
在他反应过来的下一秒,面前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站起来,脸上是淡淡的笑意:“我的意思是——”
“我选沈池鱼。”
他大步迈到桌子的另一边,将书提起来。
淡黄色的威士忌里面,两枚硬币叠在一起。
他再次摊开手,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叔叔,抱歉,你输了。”
蓝色币稳稳在红色币之上。
走到门口,他拉开大门,那边,被保镖拦住的金发少年无奈地靠在墙边,在他身後,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静静站在那里。
看见顾渊出来,几个保镖也没了动作,退到一边。
沈池鱼没有见过这麽大的阵仗,跟看管犯人似的,她慢慢走过来,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她说:“顾渊,你这是住院还是坐牢呢”
被她的话气笑了,不过他承认顾无羁做的这些确实像看管犯人,在她颇为嫌弃的面孔下,他伸手一揽把人拥进怀里,像是好多天没见过面一样:“怎麽来的这麽晚”
当着这麽多人的面,沈池鱼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我也得上完课才行。”
“你那些破课比我还重要”他知道沈池鱼根本不需要上那些课,她早就熟练掌握了。
“顾渊你先松开。”那麽多双眼睛盯着。
不舍地松开,深深凝望了她一眼,拉着人进屋。
沈池鱼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顾无羁,身子一僵,手下却被握的更加用力。
“叔叔,我赢了,我归沈池鱼。”
他的赌注是自己。
从一开始,他就抱着不可能会输的信心,他相信,她不会让他输。
赢了,顾渊归沈池鱼。
手心温热而有力,那是他的坚定,本来动摇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坚定起来,她悄悄扬起嘴角,站得笔直。
顾无羁把手中的雪茄摁在酒中,听着他荒唐的要求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转向沈池鱼:“沈池鱼,你想清楚了吗”
“你不用吓唬她,有什麽话可以和我说。”他微微侧过身,把她护在身後,气场丝毫不输沙发上的男人。
“和你说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顾渊,你想放弃所有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吗”
他不信,所有的一切可以让他因为身後这个女人放弃。
“可以,顾家的一切我都自愿放弃,包括名下财産和顾家继承人的身份。”
“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沈池鱼。”
字字落地铿锵,他可以赌上一切,因为只要在她身边,他什麽都不怕。
“你倒是痴情,她呢顾渊,你自己感动自己的戏码还没演够吗,你和她什麽关系你就在这里说这种话,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偏过头看向他身後的女人,危险地说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一无所有後,她还会待在你身边”
“叔叔。”
冰冷的声线带着一丝浪荡不羁的轻佻:“你该不会以为离了顾家——我真的会一无所有。”
沈池鱼擡头。
哪怕这人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如纸,可他还是那个他。
绝对骄傲的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