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後面,冰库大门紧闭,没电的情况下电子门也无法开啓,他用力砸了两下门:“沈池鱼!沈池鱼你在里面吗”
捡起地上已经生锈的铁锤使劲轮过去,铁锤反震的虎口发麻,大门除了有一点点凹陷纹丝不动,他又连着砸了几下,叫了几声。
没有任何回应,算了一下,二十分钟,她应该还有知觉,现在不能回应估计是没有力气了,他继续大声喊道:“沈池鱼!”
他立刻通知了消防部门,在他们来之前他得自己想办法把人弄出来,不然的话,估计他们给他的就是一座冰雕了。
他掏出车钥匙,他就不信这破门还撞不坏。
握紧方向盘,车灯闪烁,黑色的跑车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顾渊抵紧後槽牙,眯着眼看向大门。
“喂!是谁违章停车!”清甜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本来要踩下油门的脚定住。
沈池鱼拉着繁重的冰块虽然步履艰难,但还是喝责道:“不知道这条路是消防通道吗怎麽可以把车停到这种地方!”
走到跑车门口,发现车里的人不理她,干脆直接敲了敲车玻璃:“你知不知道这样对医院……顾医生”
车玻璃慢慢摇下来,看着熟悉的面孔她很是惊讶,他刚刚不是在办公室吗怎麽现在又跑到後面开车了
“沈池鱼。”他的声音低哑干涩,看见她安然无恙才放松下来,“你刚刚去哪了”
“我去冰库里取冰块了。”侧了侧身子,身後就是两小箱冰块,她可是废了好大劲才运过来的。
“你怎麽出来的”
“医院後面还有个铁门,我从那里出来的。”她收完冰块正要出来,突然发现冰库停电了,幸好她还知道冰库後面有个废弃的铁门一直没修,从那里出去後绕了好大一圈才回来。
想到他问这个问题,沈池鱼下意识说道:“你不会是以为我被困到这里来找我的吧”
她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当着,结果对面盯着她没有说话,还真叫她说对了。
沈池鱼沉默了,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跑车,以非正常人极大的脑洞猜测道:“你不会还想用车撞开冰库的铁门吧”
她希望他反驳,嘲笑她猜的太离谱。
可是他没有,只是静静看着她,肯定地单挑眉。
沈池鱼一阵头皮发麻,瞪大眼睛说道:“顾渊你疯了吗!这可是要出车祸的!”
先不说能不能撞开,这麽大一扇铁门,他这样横冲直撞过去就算是好莱坞特效也保不住他。
自家是开医院的没错。
但又不是写生死簿的,这也太胡来了!
“嗯。”他淡淡应着,隔着车门,撑着头移开看她的眼神,“怕你死在里面。”
她一噎,不知道该说什麽,“我活得挺好的。”
他啓动车。
“在原地待着别动。”
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想到刚刚他不理智的行为,她有些後怕,要是她没有及时回来阻止,现在肯定会是不可预料的结果。
他一手拎着白大褂一手插着兜走过来,看见她还乖乖留在原地,嘴角上扬,拉过小车:“走吧。”
尾调微微上扬,心情应该不错。
沈池鱼眼尖地注意到他拿白大褂的那只手上的血色。
“你的手……”
顾渊翻过来这只手,要不是她提醒他都快忘记了,刚刚那个生锈的铁锤木杆粗糙,有劈叉出来木枝子拉伤了手,淡定地看了眼伤口:“没事。”
很快,他突然想到什麽,又说道:“哎呀,好像有点疼。”
怎麽说也是为了她受伤的,见他这麽说,沈池鱼关心道:“很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清理一下”
本来也只是客套话,他们都是医生,这种小伤就算放在他们上学时期也是不用眨眼就能处理好的伤口。
“好啊,那就麻烦沈医生了。”他一口应下来,甚至还能听出来期待。
沈池鱼:“……不麻烦。”
帮阿姨放下小车後,拿了冷饮他跟着她回到小办公室里,坐好,沈池鱼认真地帮他清洗着,就像是对待病人一样。
严肃丶认真丶冷漠……
她承认她的医心修的还不到位。
她手心里是他的手,骨节分明,顾渊的手很细长,比她的手大出好多,衬着她的手像个小孩。
他站在她旁边,离得很近,近到她能够闻到他身上柠檬的味道,近到她能听见心跳声。
“沈医生,你耳朵红什麽”
水龙头哗啦啦流着,他故意说出口。
“你心跳太快了。”
她也不甘示弱,这麽快的心跳声,她都听清楚了。
头顶传来轻笑,那人懒懒地说道:“沈池鱼,那是你的心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