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个命师?
倒也正常,同一个师门么,学的东西不一样才有问题,可白子垣就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又找不出由头,最后憋出一句:“你这名字,从未听说过。”
“我?师门规矩,一切随心随缘,我?不爱名利,亦不欲沾惹太多尘世因果,凡做命师之事,皆用假名,戴面具,遂外界不知我?名,”蔡管浅浅叹息,“也因如此,我?才找了师弟这?么久……多谢中州侯,我?真的很感激您为我?师弟做的一切。”
萧无咎眸底墨色沉浮:“本侯的人,自会照顾,用不着别人谢。”
白子垣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想说什么,又觉不太合适,在一边杀鸡抹脖子的给祝卿安使眼色,你倒是快点说话啊!
祝卿安只是在观察来人,不说面相,一个人的行为动?作,细微表情?,都能表达太多太多。
“你说你是我师兄?”他看着蔡管,心中半点波动?都没有,“可为何,我?不认得你?”
“你一直都不认得我?……”
蔡管叹息:“你自小有离魂症,不识人间事,不认对面人,现下魂归心定?,自然会对世事间好奇——想不想知道过去的事?你房间在哪里,我?仔细说与你听可好?”
祝卿安刚想说这?里就可以,就见蔡管微笑里带着些揶揄:“你从小到大?的所有事,师兄都知道。”
一般特意提小时候,就是要曝黑历史了!小时候……谁没点社?死出糗的事?
若是以前?,说就说,随便说,谁没小时候,可现在,祝卿安就是有点介意,莫名其妙的,不太想让萧无咎知道。
“那?去我?房间吧。”
祝卿安抬脚就走,头都不回。
萧无咎眯了眼,视线凝在祝卿安身上,如火炙烈。
“主公放心,我?身体无碍,风寒也已好了!”祝卿安感觉如芒在背,直接提起袍角跑了。
蔡管对房间里二人微微一笑,颌首以礼,也走了出去。
萧无咎:……
放心不了一点!
一年前?,南朝知野到定?城搅乱,曾说过祝卿安有什么白月光,知野是冒名顶替,这?个蔡管,最?好也是!
茶盏经?不住力道,被他捏的粉碎。
白子垣悄悄后退。
萧无咎锋利瞳眸移过来:“做什么去?”
“当然是偷听!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白子垣说完,才轻轻打了下嘴,坏了,不该跟主公说这?个的,有些事能悄悄做,不能明目张胆说,说出来,就会被强令制止的!
没想到这?次的主公很不一样,竟然微微颌首:“去吧。”
虽然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脸很臭,但他允了!
白子垣当然拔腿就跑,开玩笑,谁知这?大?方能维持到几时!
萧无咎对着空空的房间冷哼一声,走出门,很快找到了小老虎。
小老虎浑身一震,全身毛毛都炸开了,这?大?魔王怎么回事,还?用这?种眼神盯着它,还?一盯就很久,怎么着,又想打架么!干就干,别以为虎爹会怕你!以为罚几顿饭就能吓唬住你虎爹了?你虎爹会捕猎!外面山头上都是吃的,你虎爹想吃什么吃什么!就是没烤过不香而已……
萧无咎居高临下,非森*晚*整*理常挑剔的盯着它:“你为何还?不去找祝卿安?”
小老虎听不懂人话,但主人名字,它可是熟悉的,听到这?三?个字,都爪子刨地忍不住要吼了——
就是你这?个坏人不让虎爹找主人!不让虎进主人房间,不让虎被主人摸摸贴贴,不让虎和主人玩圆球球,你还?有脸说!
它当场就冲萧无咎扑咬过去。
萧无咎当然从容不迫的避开了,一如既往。
小老虎脾气?上来,那?是什么都不带怕的,本来就很想主人,现在被勾起性子,立刻风驰电掣往主人房间跑去。
萧无咎慢条斯理跟上。
“……我?以前?在什么地方?你说我?这?离魂症打小就有,是多小?”房间里,祝卿安正迭声问蔡管。
蔡管微微笑着,话语轻缓:“这?离魂症,你话还?说不利索的时候就有了,不过影响不大?,师兄会照顾你,看护你,守护你长?大?……”
“那?时我?们?一起住在山上,山间云雾缭绕,星河浩渺,四季流转,岁月如歌,你从小就很乖,也很粘人,吃饭要找师兄,睡觉要找师兄,玩耍也找师兄,小小的人,笑起来眉眼弯弯,软软暖暖一团……那?时我?便想,世间再无像你一般,至纯至真。”
蔡眼眼眸温柔,似是真的很怀念当初岁月流金,时光璀璨。
“你很喜欢听师父念书,更喜欢吃师父做的饼,每年差不多这?个时节,师父会摘槐花做槐花坨子,你每每都是第一个闻到香味,跑过去的……”
“你觉得好吃的东西,会同师兄分享,好看的花草甚至小动?物,会拉师兄一起看……我?午夜梦回,常想起你乖乖坐在高高门槛上,等师兄来接的样子。”
“每年八月,秋高气?爽,夜晚最?宜观星,我?记得有一年,中秋节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你突然指着月亮,说师兄像那?白白月光,皎皎明亮,美好极了……”
“世人谁不想拥月光入怀?我?那?时便承诺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永远都做你的月光,守护你,照亮你,奈何时不与我?,我?们?还?是分开了。”
蔡管目光落寞,似有很多遗憾,最?后视线落在祝卿安身上,温柔的就像月光,昨夜月光,静静照着来时路……只照来时路。
祝卿安看着他:“所以我?们?怎么分开的?你言词里提及师父,师父是谁?他老人家年岁几何,身体可好,有没有盼我?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