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料到过应龙会使出这一手,好在他已经跟温濯这心魔打过好几回照面,哪怕应龙施法强行控制温濯,自己也未必不能胜过。
「温濯,」应龙冷声道,「杀了他,摧毁下面的阵法。」
这一道术法强悍,温濯的精神力本就虚弱,自然抵挡不住,他浑身如遭针刺,闷哼了一声,死死拽住沉疏的衣袖,带着他又从含光剑上翻滚了下去。
两人再度从半空坠落。
「师尊当心!」
沉疏面色一惊,抱着温濯翻过一圈,不多片刻,人就已经逼近地面。
好在这回高度尚可,不至於殒命。
沉疏的背脊狠狠砸上地面,瞬间呛出一口鲜血来,几根肋骨生生折去,强烈的痛觉一瞬间爆炸在他身体里。
沉疏登时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痛——
「痛」字还没喊出口,就听见背後一个声音抢在他前面喊道。
「痛死了!!!」
是在下面坐阵的池辛口中爆发出来的。
沉疏吃力地看过去,这人一边喊痛,一边强撑着身子站在沈玄清的阵法中心,扎着一个标准的马步。
「忍一忍,你跟应龙血脉相承,旱魃的连心诛也会伤到你,马上就好了!」
「你快点啊老狐狸!」
池辛单手捂住肚子,嘶哑着声音喊道。
沉疏本想嘲弄两句,无奈他这边也遭遇了天大的危机。
方才还受了骨裂之上,随後丧失理智的温濯就已经骑跨到他身上,拿剑准备往沉疏脖颈上砍下去了。
沉疏横着含光剑,用力抵住温濯的这一击,两人目光相对,谁也不收力气。
沉疏忍着痛,咬牙道:「温丶温濯,你要不看看……你在做什麽?」
温濯双目通红,狠戾道:「我要杀了你。」
这话太新鲜了,头一回听。
沉疏额角浸着冷汗,扯出一个笑来,道:「这话等你清醒之後我可不会说,不然你又得面壁思过好几天,然後求我干掉你了。」
话罢,他提膝往温濯腹部一踹,把人直接踹翻了出去,自己则是身体一跃,往後擦地退去,跟温濯拉开了距离。
沉疏抹开唇角的血,自言自语道:「这术法比我想像中略厉害一点,竟然能叫你对我动杀心。」
要知道,自温濯和自己认识以来,这个人可从来没对他产生过一分一毫的杀意,连提防都不曾有过。
可这会儿温濯的杀意都快要冲破天去了!
沉疏吐出一口气,刀口半收,身子微微下压,警惕地看着温濯。
「师尊,我不想和你打,」他说,「你忘记了,你手里这把剑是我的,我手里这把剑,是你的。」
温濯淡声道:「什麽意思?」
沉疏道:「我是你相好啊,你怎麽能打你的相好?」
「相好?」
温濯似乎无法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