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那处寻一帖药材,便遇到了那只狐妖,他摔伤了,挂在峭壁的树枝上。」
沈疏窃笑:「狐妖还能摔伤,看来笨得不行。」
「是啊,仰头看着天,动也不动,像朵花。」
沈疏问:「伤得很重?」
温濯笑了,摇摇头说:「不重,就是崴了脚,但他很懒,妖族自愈能力强,他索性就躺在那里等着自己恢复。」
沈疏觉得这故事越听越好笑,不禁问道:「世上居然有这麽懒的妖?」
「我也是头一回见,」温濯说,「他挡着我的药材,我怎麽请求他都不愿挪开身子。」
温濯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仿佛是回忆起了诸般美好岁月,连话语中都多了几句慨叹。
「那时我性子急躁,他说话又没分寸,讲着讲着,我们就动起手来,打了三天三夜也没分出胜负。」
「三天三夜!」沈疏震惊道,「这麽能打?」
温濯说:「我们过最後一招的时候双双摔在地上,我起身比他快些,掌心压着他的胸口,本该祭出杀招。」
「可偏偏那个时候,他碰了我的手,我只感觉他的心跳很快,他的喘息很急促,他看着我的眼神很……」
说到这儿,温濯忽然打住了。
沈疏听得好着急,恨不得现在就把含光剑停在哪棵树上,然後坐下来抓两盘瓜子边磕边听。
「然後呢,师尊,最後谁赢了?」
温濯微笑着摇了摇头。
「谁都没赢,我的法力不够了,他的伤也没好透,站不起来。」
「後来打累了,我们就握手言和,我替他把伤疗好,他也替我摘了那束药花回来,说是和解礼。」
沈疏恍然大悟:「当朋友了呀,那也不错。」
「不。」
温濯似是若非地笑了一声,这声飘在风里,一吹就在耳边散了。
「我爱上他了。」
沈疏的心跳一歇。
温濯继续说:「我想占有他,更想被他占有,这感觉如同百爪挠心,叫我无法再继续清修下去,於是为了磨炼道心,我乾脆在落霞谷小住了数月。」
沈疏试探道:「克服了?」
「双修了。」
这麽直接?!
沈疏大为震撼。
古代人难道不应该更含蓄一点吗,这这这……
他震惊了没多久,猛然反应过来,问道:「这只狐妖,如今可还在人世?」
温濯慨然道:「殁去很久了。」
「那他是师尊的执念之人了?」
温濯顿了顿,说:「执念之深,永世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