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黎之……”
姜白野模模糊糊看到一道身影在跟前晃,如墨的顺滑长发披散下来,偶尔掠过他的皮肤,舒服又酥痒。
他努力眨动眼睛,就见那氤氲着的好似披着圣光的俊容靠近了过来,轻轻朝着自己吹了一口气。
姜白野瞬间飘了。
可不得飘,连续三天三夜没睡觉,走路都没有实感,像是踩在云里,一旦躺下,很容易便坠入又深又黑的梦境里。
陆黎之还以为他要醒来,见状,有些气笑了。只得让小二时刻把饭菜备着,等他一醒来就能吃到热乎的,免得饿坏了肚子。
只是,不等他从床侧移开,就被攥住手一把拉到床上,蛮横地拽进怀里。
一条修长坚劲的腿伸过来夹住他,禁锢住不给他动,整个人严丝合缝地从背后贴上他,搂紧他,在脖间轻吻着,湿润的热气令他又痒又麻。
“不准走,不准再走了……”
陆黎之缩了下脖子,又被他亲得很舒服,顺着他无意识乱拱的力道,一点一点舒展了自己。
这人,即便半梦半醒着,也知晓怎么让他变得奇奇怪怪。
乱蹭间,留下一串串热痕,再也无所顾忌,随心所欲地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陆黎之惺忪了眸子,浑身流淌出一股懒洋洋的怠惰缱绻气息,像是透露着可以入侵的信号。
姜白野脑子还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在梦里,手上却已经轻易得逞,探进了他松垮的外衣。
或许还真的就在梦里。
他有些粗暴地表达着自己的欲求,直到听到一声不满的轻哼,深陷在一团黑雾里的意识才有点挣扎过来,放柔了力道,又进了一层,触碰到柔软细腻的肌肤。
两人都有些轻颤。
陆黎之抓着他的手,察觉到上面还有些没有干透的药膏,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然而这次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他继续往下的动作。
侧目一看,竟然又睡了过去……
陆黎之轻嘘一口气,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平复了一会,又给他上了一层药膏。
这药确实神奇,才过去大半个时辰,淤血已清,红肿也消散了许多。
陆黎之看着他的手,根根分明,骨节突出,明明那般好看,却要拿来糟践自己。
说他过得糙,又总对自己粗中有细。
“别闹,陪我睡一会……”
无意识的把玩,耳边便响起一声,陆黎之顿了顿,轻声“嗯”了下。
这一次,再也没有一丝心理负担地贴上了他火热挺阔的胸膛,甚至能听到他沉而有力的心跳。
心里暖融融的一片,踏实又安稳。
门外,天光依旧大亮,不时有退房的学子离开,议论着什么,有唉声叹气的,也有意气风发的,对未来感到一片光明。
“我家就住在府城,虽然没考成廪生,但托关系应是能获得府学的一个名额。”
“那你家厉害了,府学只要那前几名,我是廪生,怕也只能去县学了。”
“我原本就在我们那县学里,教的也就一般,只得在家里自个看书了。”
“那可别啊!去私学也好过在家闷头苦读,否则后面的考试怕是无望了,大不了,青松书院也是不错的。”
“哎,我心里想的是明礼学堂,但那里的束脩实在是太高了,还须得是廪生才收。”
一阵人说着过去了,又来了一阵,考试期间的住店费极高,有的同乡的同县的拼了一间房,也有不少结伴在府城游玩了两日,因而这会人并不算少。
陆黎之蹙了蹙眉,怕吵到姜白野睡觉,这时,外面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原本还以为案首会是陆清宏,真没想到……”
“陆黎之能考到前面的案首,也没什么想不到,他似乎就在这边住店,切勿在人背后议论!”
“哎,浩成兄,你说他会去哪进学?”
“我猜,国子监?”
“!浩成兄,你真是太高看他了,走,不说他了,我请你去听评书,听说下月还有《乱花斩》,这可是我的心头好啊,浩成兄,你喜欢哪本?”
“《问风流》。”
“噗,你怎么也这么俗,跟大家一样。”
“这本清远君投入了不少私人感情……”
两人说话声很小,但耐不住陆黎之听力好,听得一清二楚,若不是被姜白野彻底束缚住,他都想拉开门,示意他们离开了。
好在说了没一会,他们也走了。
世界彻底清净了下来。
陆黎之想起他们的对话,在严府里,严知府和邰学道争着抢着要做他老师,还给了他三天时间,让他做出抉择。
两人颇有些赌气似的,邰学道还许他国子监贡生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