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紧皱眉头:“你没必要这样。”
简渔将嘴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不是为了你,你也不要太有心理负担,我只是想掌舵一下自己的人生。我昨晚翻来覆去
地思考了很久,我就活一辈子,没必要为了和父母置气就毁了自己,所以我想好了,先跟你结婚,然後把手里的案子结掉後,辞职准备考检察院。”
她擡起头,看到李稷略显呆愣的样子:“怎麽了?”
李稷忽然激动起来,眼眸中迸发出异样的光芒:“我记得你说过,你只是为了和父母赌气才做了律师,其实你真正的梦想是当一个正义的检察官,那现在我可不可以认为,和我结婚也是你的梦……意愿之一,绝非无可奈何的选择?”
他紧紧地盯着简渔脸上的神色,不肯错过一丝一毫,过于专注的目光给了简渔无形的压力,在不断地提醒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麽爱她,而她究竟能不能回馈同样的爱呢?
简渔不知道,毕竟心理医生说她是个爱无能,她只会贪婪地吸取别人的爱意。
简渔微微欠身,双手捧起李稷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额头:“确实不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李稷顿了一下,猛然吻上了简渔的唇,他热烈地将简渔嵌入了自己的怀中,像是亚当找回了丢失的第二根肋骨。
*
简渔执意要回老家偷取出户口本,李稷将她上了高铁,然後驱车买了一後备箱的礼品,独自拎着去拜访了简父简母。
他并不知晓密码,是郎怀璋来开的门,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但刚被简渔安抚过的李稷此刻神清气爽,只把郎怀璋视为手下败将,不值一提,熟视无睹地就进去了。
郎怀璋阴郁地关上门,慢慢咬紧了牙关。
“你来干什麽?”简父丝毫不给李稷脸,他曾畏惧李家的权势,可昨晚李稷的软弱示好又给了他无限的幻觉,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一眼就看穿了李稷对简渔的喜爱,他太知道该如何把握这个弱点了。
“简渔呢?”
李稷把礼品放在地上,郎怀璋走了过来,他自然地把车钥匙递给郎怀璋:“後备箱里还有礼品,麻烦你帮忙搬上来。”
郎怀璋看了眼车钥匙,转过脸,低声咳起来,简母立刻说:“郎怀璋刚生了病……”
“阿姨。”李稷说,“事关简渔,我不希望有外人在现场。”
外人。
郎怀璋被这个词刺激地捏紧了拳头。
简母为难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就帮忙把车钥匙递给了郎怀璋:“谢谢你。”
郎怀璋只好无声接过车钥匙,不情不愿地先离开了。
等房门关上,简父就矜持地开口:“郎怀璋这个年轻人很好,你知道的,简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你的时间更长。”
“可简渔还是选择和我在一起了。”
李稷的从容让简父很意外,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幸福感是如此的刺眼,他说:“选择你只是因为她要和父母赌气。”
松弛感在瞬间从李稷身上消失了,他绷起脸,略微坐直了身子,那种压迫感又回来了,即使他还一句话都没说,但也足够让简父畏怯了一下。
李稷说:“请你不要一味地把简渔当作一个任性的孩子。”
“什麽?”简父没听明白李稷的话,但他本能地感受到李稷正在挑战他作为父亲的权威,因此他很不高兴,“她难道不够任性?你看看她做的事!”
李稷说:“她做了什麽事?她是偷了还是抢了?只是因为她没有如你们所愿走上你们给她安排的道路,所以你们就可以任性地忽略她付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果,明明最任性的是你们才对。”
简父被激怒:“这就是你的态度?这辈子,你都休想娶到简渔。”
李稷:“我不明白,你们在指责简渔,我作为一个外人看不过去,维护了你们的女儿几句,你为何还要这样愤怒?难道简
渔不是你的女儿?难道所有人都一起来骂简渔才是你最期待的结果?”
简父:“你别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我是在说你的问题。”
“我确实有问题,我不否认,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批评斥责,但这不意味着我要逆来顺受地看你指责简渔而无动于衷。”李稷冷静地说,丝毫不退让。
简父真的要被油盐不进的李稷气个仰倒,而最重要的是李稷人高马大,周身压迫感强,绝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拿捏对付的小女孩,简父面对着强势的李稷,气势都不自觉地弱了下来。
李稷看得很满意:“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您绝不会再说简渔的不是,那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讨论简渔不再被束缚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