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悠然:“要实在没看上,就走吧。”
简渔看了眼郎怀璋:“还没逛完呢,要不再看看?”
她既然还有求于郎怀璋,也不想他太难做。
李稷:“我非常认可你把林盈如的画和街头素描家们对比,因为两者同样没有灵魂。好的画作是带情绪,当你站在它面前,会被它的灵魂吸引,与它同频呼吸,可是在这个画展里,我只看到了形,没有看到意,再加上你又不喜欢,我何必买。”
郎怀璋冷冰冰地提醒:“买画是为了装饰小李总的办公室,和简律师的喜好无关。”
李稷:“我希望合作夥伴能保持愉悦的心情从我的办公室离开,简律师的喜好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他把末尾四个字咬得更为暧昧丛生,让郎怀璋在那一刻好像被什麽不好的预感击中了,他茫然地看向简渔,简渔没看他,嘴角提起公式化的笑容:“小李总爱开玩笑也别开到我身上来。”
“抱歉,”李稷致歉,看上去也没什麽诚意,“为了弥补我的过错,还是提醒郎画家一句,我走後,林小姐的画不会好卖,你最好赶紧再去和她拍几张照片,否则老头子亏本了会很不高兴的。”
郎怀璋的脸色就变了。
他讨厌被逼着去干这种事,也知道自己若要反抗必须拼上全力。可为什麽逼迫他的人,怎麽能连语气都这麽轻飘飘,这让他总觉得自己只是李稷手里一只替代性很强的提线玩偶,李稷轻轻一扯线,他就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在台上扮丑翻跟头,出尽洋相。
而且还是在简渔的面前。
那就连提线木偶都不是了,而是卖笑的牛郎,毫无自我选择地必须根据主人的命令,在镜头面前出卖自己的表情丶身体,如此地低贱。
简直是百倍的耻辱。
郎怀璋觉得今天的天空都黯淡了。
*
“画也没买上,那就没事了吧?”
简渔坐进车里就问李稷。
离开了衆人的视线,简渔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弛了下来,她侥幸于今日的有惊无险,却不能不向李稷兴师问罪:“为什麽要做稀奇古怪的动作和说稀奇古怪的话让郎怀璋误会?”
她紧绷着脸,一一细数,从忽然搭上她肩膀的手,说到离开前的交锋,李稷的狼子野心表现得过于明显,简渔不信今日的他不是预谋已久。
李稷对她的诘问置若罔闻:“晚上想吃什麽?要不要尝一下中东菜?”
简渔:“我不想跟你吃饭,我宁可回去吃泡面。”
李稷瞥了她一眼,发动引擎:“那直接去酒店。”
若不是安全带束缚了行动范围,简渔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谁要跟你去酒店?”
“你更喜欢家的话,我会更满意。”
简渔:“这和去哪里无关,我的意思是,谁要和你做那种事?”
李稷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我要和你做什麽事?”
简渔倒是看出来了,这就是李稷的手段,不停地用羞耻心逼退她,简渔不会再被吓到第二次了:“我不会和你出现在同一个拥有床和床具的空间。”
李稷轻笑:“你不喜欢床的话,沙发,办公桌,窗台,我也都可以。你知道的,我一向随和。”
这就是个不能沟通的疯子。
简渔木着脸:“我要先去吃饭,但不要吃什麽中东菜,要去商场吃。”
商场人多,近地铁口,她好跑。
李稷可有可无地应下了。
简渔看他警惕性不高的样子,松了口气。
因为是周末,来商场购物吃饭的人不少,客梯里都是人,简渔最初还有意与李稷拉开距离,後来索性被不断涌进的人挤到了李稷的怀里。
最初简渔不知道是李稷的时候,还转过头去道歉,一看到他那张脸,感觉被很结实地梗了下,瞬间失去所有开口的欲望,就在她转过头时,她感到从背後伸过来一双手护在了她的腰两侧,立刻把身旁两个大汉抵隔了出来,简渔感觉旁边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她微微一顿,却仍旧不想和李稷道谢。
等电梯到了顶层,人渐渐往外走,终于轮到了简渔,她才提步,就感觉到原本护着她的手此刻顺势搭在了她的腰上,将她揽进一个阔别多年的怀抱中。
她浑身刺痒,正要推开,就听旁边那位大汉用夸赞的勇气对李稷说:“你对你女朋友真好,刚才电梯里那麽多人,我看你一直护着她。”
推李稷就显得不合适了,简渔犹豫了下,放下了手。
李稷平时话少,此刻倒愿意给大汉脸,多说一句:“她是我女朋友,我不护她谁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