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有一个人打扰他看书,他就会立刻拿起他的书本离开,换个地方继续看,他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但林忽烨不一样,他在乎身边所有人的看法,当有同学找他帮忙时,哪怕是并不熟稔的人,他也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当有人对他不满意时,他会黯然失色,甚至在心里拼命地道歉,如果有一把刀可以割去他身上的缺点,他会毫不犹豫地划自己一刀。
所以他很羡慕沉侧,同时也嫉妒他,他默默地观察他,却从来没有和他多说过一句话。
很神奇,他与沈侧是那麽多年的同学,但他与他之间的联系还没有他与食堂大妈之间的沟通多。
林忽烨觉得自己像一个隐秘地窥探者,他对沈侧的行踪了如指掌,他甚至会去图书馆里借沉侧看过的所有书,是所有,他看了他借过的每一本书。
沉侧喜欢生物与解剖,天文与地理,解剖书是一位已经去世的中央学校老教授编着的,版本很老,有些内容并没有更新,林忽烨读不下去,他将书还回了图书馆,却在那一次碰到了沉侧。
沉侧朝他打了招呼,他走到了他的面前,用很诚恳的语气问道。
「你也喜欢看这本书吗?我看了你的书单,和我的喜好很像。」
林忽烨尴尬地站在原地,这已经不是很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他以为沈侧会揭穿他是个模仿怪,然後问他有何居心。
但是沉侧没有,他是真的为有一个合拍的同学而感到高兴,林忽烨才发现图书馆公布了借书最多前十人的书单,第一是沉侧,第二是林忽烨。
图书馆并没有公布名字,但林忽烨手上还的这一本,是前十里唯一一本只有两个人借过的书,所以沉侧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只是随手拿来借来看一看,谈不上喜欢。」林忽烨低着头,他不敢多说话,因为纵然是面对不太熟悉的沉侧,他也不想让别人对他有一点的厌恶。
林忽烨後来在精神病院待久了,才意识到自己是重度讨好型人格,所以他很羡慕沉侧的独来独往,他必须需要很多朋友才能让他的心里安定下来。
「这本书虽然有些观点很过时,但是有一些观点却很新颖,比如说人与异化物之间的生殖隔离,教授说这只是一层薄薄的膜,随时可以捅破。」
好吧,林忽烨根本没有看到这一章,他没有办法接沉侧的话,这让他有一种愧疚感,他应该再多看一点的,这样沉侧就不会对一问三不知的他失望。
林忽烨不好意思地看着沉侧,他红着脸摇头。
「我不知道这个生殖隔离的观念,对不起。」
沉侧惊讶地看着他,倒不是因为这个观念,而是他脱口而出的对不起。
「你不必向我道歉,你又没有做错什麽。」
林忽烨终於咽去了那句「对不起,我不应该说对不起的。」
沉侧也许是发现林忽烨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合拍,他也没有多说话,以後的每一次课,沉侧依旧坐在最後一排,几乎不说话,林忽烨自然也不可能去找他。
他们就一直不说话,林忽烨也不再去看他借的书,他开始自暴自弃起来,沉侧哪哪都比他好,他的成绩每次都压他一头,即使不爱说话,也会有好多人想要成为他的朋友。
但林忽烨就不一样了,他很清楚,他的那些朋友不过是泛泛之交,还不是因为他给他们提供了很多情绪价值,总的来说,他还是那个弱势方。
林忽烨也想像沉侧一样,他也不想在乎别人的目光了,他想赶紧毕业,而在毕业之前,他偶然看到了沉侧的分配结果,他将去中央研究所工作,成为一名研究员。
挺好的,这很适合沉侧,他不喜欢社交,埋头搞科研对他是很好的路。
林忽烨进入了第一人民医院工作,他不再关注沉侧,但沉侧却来到了他的面前,林忽烨才知道他居然被研究所裁撤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中央学校教书。
林忽烨觉得沉侧并适合当老师,他冷静平淡,不会被牵动情绪,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和人好好相处,特别是那些乳臭未乾的小孩,就连林忽烨工作时路过儿科,都会加快自己的步伐。
「这是我的学生,她的名字叫殷荔。」沉侧向他第一次介绍殷荔,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殷荔,她梳着简单的马尾,头上别着五颜六色的发卡,看向他时桀骜不驯的样子,让林忽烨忍不住摇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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