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心道若真是颜如朝的女儿,他可不敢如此做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还得看看除夕夜是否真有此事。
但他仍是嗤笑一声:「难道不是吗?」
李笙笙叹了口气:「宁王殿下,不妨告诉你,我曾经是成过婚的,且一直以为自己不过循着作为妻子的本分,待他温柔一些。可有一日,他却同我说那是因为我心悦於他。我当时觉得那话荒唐,可如今想来,若是对着你这样的人,你这张脸,我还真是做不出来。」
宁王怒道:「你!你敢……你竟敢如此辱骂於我?!」
李笙笙嫣然一笑:「我骂你又如何?我便是不骂你,你也没打算放过我。怎麽,难道你要在自己办的夜宴上,将我射杀不成?该祈祷我们二人现在的对话没被人听见的人,是你,宁王殿下。」
说完,李笙笙便回了宴席之上,喊上女使青梨便离开了。
……
李笙笙本与贺知煜相约,待宁王这边的宴请结束,便去附近的使臣府邸去寻贺知煜,两人一同去夜市上采办些年节之物。
可在宁王府出了这事,李笙笙虽是嘴上硬气了一番,心中却也十分忐忑难安。那宁王的轻薄言行更是犹如实质,反反
复复在她心中上演。
李笙笙烦忧至极,竟忘了两人之约,直接回了李府。
贺知煜等了一晚上不见她来,先是跑去宁王府询问了门口的小厮,知道宴会早已结束,又跑去了李府。
进了李笙笙所居之处,只见屋中并未点灯,皎洁月光穿过未关的窗子,照在李笙笙的身上。
她穿着雪白的绸衫,一头瀑发半湿着揽在一侧,垂於胸前,双手抱着膝不知想着什麽,仿佛这蜷缩的动作能给她些安全感。
贺知煜看向她,寻了桌上的火折点起了灯:「怎麽约好了没去?出什麽事情了麽?」
「头发湿漉漉的,什麽天气,也不怕着凉。」说着,他伸手关了窗,又取来了擦拭头发的长巾帕,给李笙笙细细擦拭了起来。
李笙笙任由他擦着自己长发,半晌才道:「没事。头发沾上了些脏东西,多洗了几遍。」
说完,她忽然转头定定看着贺知煜,轻轻环住了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了他的身上。
贺知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怎麽了?夫人,你知道我这人最是不擅长猜心思的。可是今晚那宁王刁难於你了?」
李笙笙没想到他上来就猜了个准,但她想到贺知煜置身於政局之中,又非在汴京,担忧他知道之後反有什麽冲动之举,并不想说,转言道:「就是想同你说,我打算去参加颜如朝那乐宴了。」
第94章追妻她仍在你身边。
贺知煜奇怪道:「怎麽忽然转了心思?」他问道:「你真要认颜先生做父亲吗?」
李笙笙有些神思不属,她微微笑了笑,想做出些轻松样子,语气玩笑道:「还不是怕你再欺负我?嫌我身份不高呢。回了颜家,不是能给我自己再添些身份麽?」
贺知煜却当了真,他转身俯身轻踞於李笙笙面前,一双明澈双眸看向她:「以前也不曾如此想过,以後也不会有。」
他面上是一副担忧神色:「若是让你误会了,你便骂我,罚我,只是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李笙笙看他神色认真,没有再玩笑,笑颜如月,温柔抱怨道:「怎麽玩笑话也听不出来?罚你今日不为我擦乾这头发便不许走。」
贺知煜问:「若不是为着这个,那是为何呢?」
李笙笙脑子有些乱,今日虽是暂时利用颜如朝的名头震慑下宁王,但若是这事情除夕夜没了认亲的後续,她也担心宁王若真是去求了皇上,下了什麽旨意便不好办了。
只是李笙笙看着他眼中一片真挚神色,更不好说出是怕宁王了,这人如今很是紧要自己,莫做出当年对永安侯那般的事情,便模棱两可道:「我是颜如朝的女儿,这种血缘关系不管认不认亲都是否认不来的,况且他已与许多人都说过了,我也是管不了旁人的嘴的。」
她叹了口气,又道:「况且,李记已经迈到了如今一步,不再是小打小闹的生意了,不与些官员交好也是不行的。有了如此身份,倒也是能让我行得方便。」
贺知煜听她如此言语,认为她便是要认亲了:「上次听颜先生说,等那乐宴完了,还想带你回颜家用了年夜饭,再在祠堂祭祖,便算是正经回归了。也要一起去吗?」
李笙笙还没想好如何妥善解决,随口应道:「嗯。」
贺知煜继续给她擦拭头发,道:「汴京使团来了这麽久了,盛皇身子不好,露面的次数很少。除夕夜,说是要宴请使团,我是不好离开了,到那日估计是无法陪你了。」
李笙笙:「哦,无妨,我去便是。」
贺知煜看她满头乌发:「夫人青丝浓如墨染,瞧着怕有寻常人的两倍之多。更该注意及时擦乾些,可不能再如此湿着由着冷风吹。」
李笙笙笑了笑:「我便是嫌太多了,才懒得自己擦的。洗也麻烦,擦更是麻烦,每次都要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