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拥抱和亲吻是日日发生的。但除此之外的肢体接触,碍於身体有伤,彼此都还算克制。
但今日不同,很不同。
她在不断倾泻而下的温热水流中,仰头不断回应着他比往日热情上数倍的亲吻。恍惚间,竟有种自己即将溺水的错觉。
顾衍握着她腰的手缓缓上移着,隔着浸了水湿透的长裙,掌心热度似无所隔地传递到她的身上,烫得她心口发麻,身子不住往後躲。
可又能躲到哪里去?
身後是冰冷刺骨的瓷砖,身前就是他炙热的身躯,她一退,他便又紧跟着追过来。她被夹杂在两种温度之中,只觉自己此刻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小鱼,毫无逃脱的可能。
温热的吻从她的唇角一路下移,最终落到了她微扬的脖颈。他对她哪里都感兴趣,忍不住用唇舌折磨着她脆弱的喉管,直到察觉到她身体开始轻颤,才问:「脱掉吗?湿答答的穿着不舒服……」
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儿了。
沈岁宁没回话,只抓着他头发的手紧了紧。
「宁宁?」他又叫她,「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浸了水的长裙又湿又重,紧贴着身体,顾衍单只手摸索了半天也没成功脱下,最後她不得不忍着羞涩提醒他:「侧边,有个拉链……」
几秒後,沈岁宁紧紧揽住他的腰,整个人埋进他身前,感觉心跳地几乎快要死过去。这样的动作,倒是方便了他,左手几乎是毫不费力地顺着她的脊椎线条缓缓往下,在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时,他吻住眼前早已红透的耳廓,低声安抚道:「别怕。」
她在渐渐涌上的微妙感觉中绷紧脚尖,整个人都陷入不自知的恍惚状态中,不住揪紧他身上的衣物,似泣非泣地叫他的名字:「顾衍……」
「嗯,我在。」他退开了一点儿,俯身去亲吻她被咬得发白的唇瓣,将那些美妙的声音都融在两人相接的唇间。
血液在剧烈沸腾着,在她根本不自知的顺从和靠近中,顾衍很难说自己不遗憾。
怎麽偏偏受的就是手伤,亲近和安抚根本无法同时发生……纵然念头再强烈,也只能止步於此。
因着这股遗憾,他更专注地讨好她,希望她能在有限的条件下获得最大的快乐。直到沈岁宁颤抖着在他身前卸下所有的力气,他一边轻拍着她的後背,一边俯身去亲吻她因为情动而发红的眼角,细细安抚着。
时间在这一方天地好像静止了,又好像只是被无限延长了,心跳在很久之後才彻底平复下来,在这过程中,沈岁宁根本不敢去看他。
等终於克服心底的那点儿羞赧,从他身前稍稍撤离,她才察觉,他的冲动早已经是蓄势待发。
她的视线忍不住往下扫了一眼,很快又撤离,脸烫得不像话,却还是试探着问道:「要……要帮你吗?」
话刚出口,脑袋又瞬间埋到他身前去了。
顾衍的呼吸几乎是在听见她这句话时便粗重了几分,视线定定落在她的头顶,却没立即出声。
长久的沉默,沈岁宁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一句「不要吗」还没说出口,便被人紧攥住了手腕,灼热的气息扑洒在耳畔,那声「想」哑得几乎不成调。
沈岁宁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被引领着带向他时,才不得不承认,看过猪跑和吃过猪肉完全是两码子事。
那双弹钢琴丶画画丶打架子鼓都很擅长的手,面对这事却是全然的生涩。顾衍被她折磨得不行,最後不得不放弃,调转她的身体,让她背靠在自己身前,自己动手解决。
……
出来时仍旧是顾衍抱的,几乎是身体一挨到床边,沈岁宁便迅速卷住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将自己裹得像蚕蛹一样,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顾衍好笑地站在床头看着她,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满足过後的意气风发,俯身轻拍了下她身上的被子,「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儿什麽吃的?」
被子里的人静默了许久,最後才闷闷地答了句:「冰箱里有意面,想吃番茄味的……」
「好。」他笑着答了声,很快从房间离开。没一会儿,就端着热好的意面进来。
「蚕蛹」安安静静地躺着,像是完全陷入了静止。直到他唤了声「宁宁,起来吃东西了,热好了」,被面才缓慢地被人从里掀开,沈岁宁慢腾腾地从被子里钻出。
「怎麽端到房间里来了?」她说。
顾衍眼眸含着笑,看向她:「你不是不肯出来吗,我只能端到这里来了。」
她没再出声,坐在床头,在他始终炙热的目光中,安静解决完了晚餐。
「吃饱了吗?」他在她用纸巾擦着嘴巴时问道,「没吃饱的话我再叫人送餐过来。」
「饱了。」
她将纸巾丢掉垃圾桶,重新将身体滑进被子里,视线闪躲着:「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