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想着,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对秦屿说:「我劝你最近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
秦屿低头看她:「怎麽,你也站他那边?」
「不,我只是有些同情你。我觉得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眼科看看,好好检查一下你的眼睛。」
说完,她拉开停在门边的车门,反手冲他挥了挥:「回见。」
等车门关上,秦屿终於反应过来她在内涵自己,忙追上去,拍着她的车门:「叶柠,把话说清楚,什麽检查眼睛?你说我眼神有问题?哪里有问题?」
叶柠已经戴上墨镜了,见他在外头,又降下车窗。
秦屿还在执着:「把话说清楚,到底什麽意思?」
叶柠探身趴到车窗边,凑近他,抬手勾下自己的墨镜,一反刚才的嘲讽,风情万种地冲秦屿笑了笑:「你觉得我好不好看?」
秦屿下意识:「突然抽什麽疯?」
她「嘁」了声,敛起脸上的笑意,重新将墨镜戴上:「还说你眼神没问题?那麽大一个大美人都看不见……」
後面那句话她说得很小声。话落,叶柠乾脆地踩下油门,车子从他面前擦过,只留下秦屿一人在原地。
夜色深沉,叶柠的车尾灯闪烁着,很快汇入不远处的车流,他的眼前却仍残存着她凑近时乍然放大的明艳脸庞。
心跳猛然加速了几分,秦屿愕然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小声嘀咕:「要死,突然凑那麽近做什麽?」
过了会儿,又突然反应过什麽,无语地骂了声:「靠!话还没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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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店离开後,顾衍茫茫然地开着车,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哪里。
眼前,是宽阔的街景,夜晚城市的霓虹灯不断掠过他的脸庞,照亮那双空茫的眼。
直到耳边风声渐盛,道路两旁不再是高楼大厦,远处开始出现层叠的山峦,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苍山。
这几个月来,这样的情况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发生了。每次总觉得不知该去往何处,可回神才发现,居然又回到了曾经和她朝夕相处的地方。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顾家大门,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而後果断调头离开。
自沈岁宁从顾家离开後,他已经很少回那里了。每次回去,也只是匆匆一顿饭的时间,极少留在那里过夜,总觉得哪里都是她的身影,能轻易动摇他好不容易才坚定的决心。
回到公寓已是深夜,窗外的圆月透过落地窗照进未开灯的客厅,落下一地清浅月光。
他就这麽孤身一人坐在沙发上,弓着脊背,眸色深沉地看着面前大包小包的东西。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几个月前。
那时,他也是如此,坐在同样昏暗的室内,垂眸看着满桌的东西,心间缠绕的是白日里和沈岁宁母亲的谈话——
那是沈岁宁离开顾家的第二天。
在此之前,他早已有心理准备,知晓迟早会和江愉有场谈话。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对方是沈岁宁的母亲。
只是没想到,这场谈话会来得那样早,谈话内容也与他设想的截然不同。
江愉在简单的客套後,直白地向他袒露,等沈岁宁高考结束,她会带她离开北城,到国外上学。而她今日找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希望他可以帮忙劝说。又或者说,她希望他可以拒绝沈岁宁。
她说:「阿衍,我知道,你和宁宁互有好感,这件事对你来说,或许有些强人所难了。但也正因如此,阿姨今天才会找你,希望你能帮这个忙。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性格温和,相貌出众,家世显赫,未来也必定会事业有成,你母亲和我也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两家人对彼此都很熟悉。按世俗的标准来说,你其实是个非常好的对象,作为一个母亲,我没理由反对自己的女儿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
「但是,宁宁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跟她父亲的关系不好,这些年来,她父亲对她一直不上心。所以,她可能会本能地对你这种成熟又稳重的男性有好感。
可她才刚十八岁,你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人,很清楚这个年纪的人都还没定性。不论是对感情,还是对未来,都还懵懵懂懂。或许连她自己都还分不清,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依赖还是喜欢。」
「退一万步来讲,她确实喜欢你,一门心思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小女孩的心思一天一个样,等她以後进入大学,见识更多的人之後,谁又能保证她的喜欢可以维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