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就住在他的隔壁,但沈岁宁还是第一次踏入顾衍的房间,和她的房间差不多大,但是装修风格截然不同。她房间的装潢看起来很明亮,墙壁是淡淡的粉色,但他的房间是灰沉的。
放眼看去,所有的陈设都是深灰色的,深灰色的墙壁,深灰色的床,深灰色的沙发,深灰色的床头柜……和他公寓那边的装修风格很像。
也不是不好看,就是感觉这样深沉的色系容易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沉闷。
沈岁宁不敢细看,毕竟他人就在这里,她要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的话多少显得有些冒犯了。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擦拭着头发的他,这才注意到他头发还是湿的,应该是刚洗完澡,所以刚才才会不穿上衣就出来,还那麽刚巧就被她撞上了……
沈岁宁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直觉她现在的脸应该很红,因为她觉得脸颊很烫,像是在燃烧。
这让她不得不试图转移注意力,拿出手机打了句话:「哥哥刚才在洗澡?」
手刚伸出去,瞬间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可他已经微微凑近,去看她屏幕上的字。
随着他的靠近,沈岁宁闻到他身上沐浴过後的味道,很乾净清冽的木质香,之前他给她穿的衣服上也有这样的味道。
她有些局促地往後退了退,後背抵到沙发的扶手。
顾衍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腰直起,有些随意地又擦了擦自己的头发,最後乾脆地收起毛巾,攥在手里。
「很明显,不是吗?」他说。
这个反问让沈岁宁更加觉得窘迫,觉得自己真是笨得可以,连话题都不会找。
好在顾衍没在意这些,看了眼她手里的衣服,问:「来还衣服?」
噢,衣服!
她终於想起自己是为了什麽来这里的了,拿起衬衫就打算还给他,却发现原本熨烫平整的衬衫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皱成了一团。
她又猛地将自己的手收回,「又被我弄皱了,我拿回去再熨一遍」
顾衍已经很久没看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这麽局促的样子了,不自觉的就将她这个表现和刚才的事联想起来,直接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衣服:「我让张妈熨就行了。」
他随意将衬衫放在一旁,回头看向她:「还有什麽事?」
沈岁宁抓着手机急急忙忙从沙发上站起身,对着他摇了摇头。
顾衍说:「那就回去吧。」
她很快离开他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上後,沈岁宁靠着门板,回忆着他刚才说话时微冷的神情,心里又开始忐忑了。
他是生气了吗?
因为她擅自推开了他的门?
-
送走沈岁宁後,顾衍将自己的房门关上,脚步往一边的衣帽间走去。
他脱下身上的浴袍,毫不费力就找到了挂在最边上的睡衣,即将穿上的那个瞬间,视线却蓦地和镜中的自己对上。
镜中的人赤裸着上身,衣帽间的顶灯打在他的身上,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在冷光下显露出一种病态的白皙,而上头,满是深深浅浅的疤痕。
那些痕迹经由岁月的洗礼,已经淡了许多。可他的指尖寸寸抚过时,这些痕迹仿佛都复苏了,他又想起了它们最初的模样——
青紫的,斑驳的,几乎布满整个身躯的。
衣架……
皮带……
长指甲……
断掉的扫把……
他的指尖缓缓游移着,在脑海缓慢回忆着它们是如何留下的。
最後,指尖的动作在腹部的左下方顿住了。他微垂着眼帘,看着那条微微凸出,像一条小小的蜈蚣的疤痕,唇角缓缓扬起了一抹笑。
这是他满身的伤疤中,最盛大的一场胜利。
顾衍至今还记得,留下这条疤的那天,北城下了一场大雨,他在出租房门口再一次看见了难得清醒的蒋森。
看见他回来,蒋森立马从门边直起身子,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
他的视线从他脸上掠过,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了抹笑意。
看,蒋森这人就是如此蠢,即便嘴上说着恨他和徐月,心底却还是不可抑制地想要寻求他们的关注。他只是在电话里叫他过来,说有东西给他,他立马就过来了,像条不长记性的哈巴狗。
他从蒋森身旁擦肩而过,掏出钥匙开了门。徐月不在家,出去工作了,他是特意挑在这时候叫蒋森过来的。
蒋森跟在他身後进了门,目光在屋内环绕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茶几上。那里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包装袋上的logo非常显眼,是以他们面前的财力绝对不可能买得起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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