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逐渐远离城市喧嚣,进入黑暗。
已经生锈的废弃工厂铁门被撞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里面的人慌张跑出来,“哪个不长眼的?什麽地方都敢乱闯!”
一阵引擎声,几辆黑色跑车依次在面前排开,远光灯打开,刺眼的光线让人眯上眼。
黄毛上前一步,语气很怂,“伦哥,我们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被叫伦哥的男人是他们的头头,一脸不屑,“呸,我高伦怕过谁啊。”
话刚落,车门打开,穿着统一的黑衣人从车上下来。
他们身材高大,面色冷峻,空手上前,往几人走去。
黄毛瞪眼,害怕得撒腿就跑,结果直接绊倒,摔到地上。
一个黑衣人上去,直接将他制住。
高伦和黑衣人打了个来回,很快被揍到地上,面色显露出怯意,“你们是谁?想做什麽?”
他往後退缩,看这些人全都面无表情,明显是被雇来的。
他忍着痛站起来,“有话好好说,你们想要什麽,我都给唔——”
黑衣人一个重拳挥出,擡脚横踢,直接把人打到旁边的废弃铁桶上。
剧烈的疼痛侵袭,高伦满头大汗,痛苦捂着肚子。
他仔细回想,根本想不起来得罪了什麽人。
黑衣人刚想继续挥拳,他立即求饶,“别打了。。。我错了。。。。。。”
远处传来车子的引擎声,衆人停下动作,目光聚集。
一辆黑色程亮的车子靠近,车轮碾过砂砾,发出磨人的摩擦声。
车辆停下,灯光关闭。
那些黑衣人走过去,井然有序侧开站立,排成两排。
後车窗降下,一只宽大的手伸出来,手腕纤细,戴着黑色腕表,袖口紧扣,正经斯文。
手背有凸起的青筋,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漂亮。
他捏着一个糖罐,漫不经心地旋转把玩。
高伦脖子伸长,但车内没开灯,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的脸。
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感觉内心无比煎熬。
终于,驾驶座的人下车,绕到後方开车。
男人走下来,他身材颀长挺拔,五官俊逸,深邃漆黑的双眸透着冷厉。
他绯色唇瓣轻勾着,却让人汗毛直立。
那几人全都没了声,只是身体发抖,满眼的恐惧。
裴辰霖将糖罐收进口袋,慢条斯理摘下腕表,步步往前逼近。
他冷漠环视一圈,“昨晚有谁,碰到一个买药的女孩啊?”
几人不知他的意思,纷纷不敢出声。
他轻嗤冷笑,“谁见过,待会就没那麽疼哦。”
这话一出,几人纷纷举手,表示都见过,甚至有人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以证实自己说的是实话。
裴辰霖拖着尾音,“哦~”
他笑容收敛,弯腰,从地上捡了根废弃的钢管。
手自然下垂,钢管在砂砾上拖着,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几人意识到不妙,全都跪地求饶,“饶了我们吧。。。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裴辰霖回到枫林苑,已经是深夜。
他用力过猛,手被生锈的钢管划伤了,此刻正坐在客厅处理伤口。
楼梯口听到脚步声,他擡眼看过去。
屋内开着暖气,陆灵兮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裙,长度到膝盖下方,露出的小腿笔直白嫩。
她头发很乱,一张素净的小脸,有几分刚醒的迷糊。
裴辰霖没叫她,把刚拿出来的药水和棉签丢回药箱里,静静看她。
她缓慢走过来,“哥,你回来了。”
看到他手上殷红的伤口,清醒了几分,“你的手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