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没有存留多少积雪,沈秋白将午餐地点定在一家餐馆,公司下属同行。饭後他会参加下午的会议,其馀人需要在对方公司待命,舒茉可自行安排。
舒茉不想和他分开。她现在也不在意其馀人的目光了,他都不怕,她这个什麽都没有的,又有什麽可怕?
她握着他的手,在车上也靠着他,除非他要和下属说话。
她坐在里侧,眼睛望着窗外,街道混杂着黑白灰的颜色,脏兮兮的,沉闷得可怕,没了霓虹灯,肥胖邋遢的身影和坐在角落的流浪汉就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
等车抵达目的地,大家纷纷下车,等待沈秋白,而沈秋白下车後,伸手在等着她。
这辆车底盘有些高,舒茉踩着高跟迈下去,借着力道落在他的怀中。
他搂着她的腰,帮她挡着冷风,舒茉也弱不禁风地蜷缩在他的保护伞下,等到了餐厅,舒茉也没什麽讲究和犹豫,一下坐到了他坐手边的位置。
沈秋白让大家随意点餐,以前出差也是如此,沈秋白如果带人出来,多不会亏待,所以大家诚实地报了自己喜欢的菜色,等菜单传到舒茉手里,她摇摇头,递给沈秋白。
他垂下头,在她头顶询问:“没什麽想吃的?”
舒茉勉强笑笑,摇头,和他说:“你定就好。”
她没什麽爱吃的,他们就是这样的,沈秋白就算给她端上来一碟钉子,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既然如此,他没再说什麽,帮她点了餐。
这一顿饭,公司成员话多了不少,因为要洽谈一会儿的会议细节,还有合作达成後日後的打算,他们都迫不及待地开始分享自己的想法,沈秋白低头分割着牛肉,把切好的放在舒茉面前,他正在倾听下属的谈话,大概是养成了习惯,他自然地擡起勺子,让舒茉喝汤。
舒茉耳朵一红,接过勺子,然後握着他的手,按在腿上,沈秋白也顿了一下,大家本来就在看他,自然也呆了,不过他们很快装作没看到,继续谈公事。
舒茉垂着脑袋乖乖吃饭,她没什麽胃口,吃了一点就放下了,其馀时间都在摆弄沈秋白的手指。她垂头玩着他的手,把他的戒指和手表拉下来,再扣上。她摸他的指尖,用指腹蹭他的指甲,沈秋白握着她的大腿,她还会摸他的手腕。
她没睡饱,有些倦懒地撑着头,侧过脸看他,等他们的公事谈完,沈秋白才靠过来,问她还要吃什麽,可以交代李助去买。
她有多娇贵,要他伺候,还要带上一个助理?
舒茉摇头,拉着他的手,懒洋洋地动了动身体。
吃得差不多,该离开了。舒茉跟在他身後,默默打了个哈欠。她插着口袋,小步追着他,等他停下,她就顶着他的背,无聊地用高跟鞋的鞋跟踢地砖缝,像极了等待爸爸下班的小学生。
沈秋白本想把她送回酒店,但离开视线,他又需要牵心。最终,他还是带她去了合作的企业,舒茉穿得很低调,虽然没有秘书职业,但也不算凸出。
简单打过招呼,大家在会客厅静候,舒茉也得到了一个座位。这里位于一层,外面是一片室内的花园,看起来氧气充足,绿色盎然。舒茉撑着头,平静地望着窗外,她忽然觉得手里和嘴里都很空,要是有烟就好了…
舒茉看向公司成员,大家都拿着电脑在敲打,没有人像她这样无聊且闲。舒茉起身,大家不约而同看向她,舒茉礼貌地说自己想去透透风,一会儿就回。
她披着沈秋白的大衣出去了。里面果然有他的烟盒。舒茉找了个角落,做贼般拿出一根,盯了很久,想要放在嘴里,却不太敢。
他会闻出来的。
几经犹豫,她还是收起他的烟,抱着他的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她在外面徘徊了很久,直到双腿发凉才返回室内。
恰好等到他会议结束,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过来,舒茉自然地迎过去,本想和他的员工站在一起,奈何那个美国佬见了她,力邀她过来讲话。
沈秋白抱住她的腰,舒茉则和对方握了握手。
他询问她去了哪里,舒茉笑着说受到外面花园的吸引,所以出门走了一圈。她简单说了说建筑风格丶公司氛围,讲得头头是道,虽然没什麽有用的,但是她这套中式的奉承谁都爱听,果然惹得对方哈哈大笑,舒茉也跟着笑。本就是随口的寒暄,她不让话掉在地上就完事了,应该…没给他丢人吧?
舒茉昂头看看沈秋白,他笑着望向她,显然是赞赏的眼神。
舒茉笑了,想要黏他,不过这次他不动声色地令她站直,舒茉僵着,等到了外面等车,只剩下他们几个,舒茉就试探地抱住他的腰,把脸埋了进去。
见他没有拒绝,她长舒一口气,沈秋白问她:“饿不饿?”
“有些。”
“吃什麽?”
舒茉摇头。他忽然从口袋拿出一块饼干,打开包装,送到她嘴里。
舒茉笑问:“哪来的?”
“桌子上。”
“他能还会给来开会的CEO准备小零食?”
“嗯。”
舒茉笑呵呵地晃着身体,她吃着饼干,等车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地让出通道,然後选择了自行打车回去。舒茉上了车,感叹:“总觉得给你的员工添了很大麻烦。”
他不语,舒茉感慨,沈秋白把他们当人看了,但大概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