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钱的话,那不好意思,我不在乎。」嘉莱对所谓的物质生活并不在意,因为她不缺钱,但她缺爱。
白泽无奈地笑了,埋首在她颈窝轻嗅,「我知道你是小富婆。」
「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哪怕你现在一分钱没有,我也会选择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过苦日子。」
白泽无形中被戴了顶高帽。
嘉莱与他讲道理,「小时候爸爸和露霜还在世,现在只剩我和你。我们只有好好生活,他们在天上也能安心。」
「好。」
白泽眼眸化作团炽热的火花,这声「好」里压抑了太多。
在此之前,他对未来这个词全然没有概念,未来怎麽走,他迷茫且无知。
唯有面对嘉莱,他第一次对这两个字产生奢望。
对,他也可以有未来,而且他和她的未来还很长。
…
翌日,嘉莱是在白泽怀里醒来的,刚睁眼,就被护士叫去换手术服。
嘉莱垂下眼眸,瓮声说知道了。
白泽亲了下她鼻尖,柔声说,「需要我陪你吗?」
嘉莱摇头。
他若是留在这儿,自己恐怕又得难受。
白泽退到外面,护士拉上病房的帘子。
嘉莱先是褪下外衣和裤子,她皮肤很有光泽,白里透红,鹅黄色的文胸在肌肤的映衬下亮得晃眼,嘉莱手指向後解开内衣暗扣,「吧嗒」一声,肩带滑落,敏感的肌肤在空气中战栗。
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掌心紧贴大腿根,像个小学生立正站好,嘉莱垂下眼睫望着某处,呼吸不自觉放缓,脑海浮现出白泽昨夜粗粝的指腹在上面游走的记忆,嘉莱学着他的动作,指尖寸寸划过,犹然记得昨夜当他温热的唇瓣从她细腻的肌肤离开时,嘉莱眼尾沁出眼泪,不愿让他察觉,後来趁着两人接吻时偷偷抹去。
但这次她没有落泪。
如果失去所谓的尊严与执着,可以换来安稳的後半生,至於後果,她想,她可以接受。
嘉莱脱到一丝不挂,护士拿来手术服给她换上,她身子绷紧几个度,听到护士在耳边安慰道:「待会不要紧张,肿瘤暂时没出现扩散情况,术後好好修养没什麽大问题的。」
嘉莱笑了笑,却是什麽话也说不出。
换衣服时,护士望了眼嘉莱脖颈,说道,「把这个也摘下来吧。」
是白泽送她的那条吊坠。
嘉莱摘下来攥在手心。
一切准备就绪,医生相继进入手术室,过了会,嘉莱也被推着过来,此时她已经换好手术服,头上戴着无菌帽,眼尾带着温温的笑意。
白泽和晓珊兄妹站在手术室外,嘉莱转动眼珠望向四周,仿佛在寻匿什麽人。
尚未等嘉莱出声,白泽主动拾起她手,抵在唇边,「江姨公司临时有事,她得赶回去一趟。」
她点点头,随即摊开五指,露出了那条安静躺在掌心的粉色吊坠。
嘉莱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凝着他,眼眸也化作一团柔和的粉光。
白泽却被她的目光震慑住了。
十年过去了,在他认知里,这条项炼应该早已沦为一团连渣都找不到的垃圾。
但他没想到,它居然还会在,竟还被保存的如此完好。
十年前的礼物被她完整保存至今,白泽身形僵在原地,意识混沌,他嘴唇颤抖着,想说的话太多,但又不想给她增添压力。
因为在乎,所以变得敏感脆弱,经受不住一点撩拨。
白泽只是笑着接过来,「我先替你保存好,等你出来还给你。」
「手术时间快到了,家属麻烦退後。」护士催促着。
嘉莱将手指撤回的一瞬,白泽一把扯过包在他温厚的掌心,他的眼尾不知何时被泪水浸润,就连声音也带着湿潮,白泽隐忍克制地说,「莱莱,等你平安出来,我们就结婚。」
结婚,代表一辈子。
他在告诉嘉莱,此生我的妻子,只能是你。
本来这话他打算术後在告诉她的,可白泽实在是太害怕,他害怕没机会让嘉莱知道他的真心,他害怕嘉莱不知道,他爱她,爱到膏肓入股,无药可救。
有些痛,一辈子经历过一次就足够,如果重蹈覆辙,他怕是会彻底疯掉。
白泽声音不大,却让全场人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