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小优也慌乱地从柜台後冲出来,扶住女人的另一只胳膊往上抬。
但绝望的情绪和常年做沉重家务练出来实打实的力道让她像一块死死吸在地上的巨大磁铁,怎麽也扶不起来。
三个女人在茶馆大堂里进行着一场战争似的拉锯,喘息声和哀求声飘荡在凝固一般的空气里。
余念念几乎要哭出来。
「念念!」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听在余念念耳朵里,如同天神降临。
白砚冲了过来,一把就将陈帆母亲的身体提起来,稳稳当当扶到椅子上坐好,接着,转回身,安抚地看着余念念,见她眼眶通红,两手扶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没事了。」
一旁,坐着的女人像是走火入魔後突然恢复了神志,站起身,拉着白砚的衣袖,嗫嚅道:「小白……别告诉陈帆刚刚的事,他会觉得丢脸……」
白砚沉默片刻,点点头,见她要走,拉住道:「我送您回去。」
女人仿佛脱了力,木偶似的摇摇头,机械地往外走。
余念念不安地看了眼白砚,两人只一个对视,便默契地跟了上去,远远地跟在女人身後,一直跟到她进了老街深处一个低矮的平房里。
房子沿街一侧的窗户亮起黄色的灯光。
余念念长长舒了口气,低垂着脑袋,转回身。
接着,被环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里,熟悉的清冷皂香味钻进鼻孔,像安神香一样安抚了她紧绷到胀痛的大脑。
「吓到了吧?」白砚在头顶低声问。
余念念沉默不语,隔了良久,忍不住抬起头,皱巴着委屈的脸望向白砚:「能不吓到麽?我哪见过这种场面!从小到大我都没跪过我爸妈,结果,一个比我妈年纪还大的人来跪我,我是做了什麽伤天害理的事嘛!」
「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她把脸埋进白砚胸口,一阵乾嚎,嗓门大眼泪少,主打一个直抒心意。
白砚一手环着她的背,一手在她脑袋後面顺着,温声道:「别怪郑阿姨,她的世界只有一个陈帆,容易钻牛角尖。」
听他提到陈帆,余念念咬牙切齿:「他明明答应我要跟他妈妈好好聊。」
「也可能,确实聊了,但有些妈妈是聊不通的。」
余念念动作一顿,摸不准白砚是只说的陈帆妈妈,还是也映射了自己的母亲。
她将距离推开,小心看了眼白砚的神色:「那个……翁女士……最近咋样?」
「不知道,最近都没来找我了。」白砚神情没什麽异常。
「她会不会……忙别的事情去了?比如……谈恋爱?」
白砚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轻轻摇摇头:「那也是她的自由,怎麽突然问这个?」
「没什麽!」余念念赶紧转身,抬腿便往前走。
白砚跟在她身後,两人的身影被亮起来的路灯拉得细长,一前一後地交织在一起。
就这麽走了半程,余念念的情绪彻底安稳下来,脚步也随之慢下来,渐渐与白砚肩并着肩走着。
「原来,老街上还有这麽多隐藏的辛酸……」她低低道。
「哪里都一样,有美好,有丑陋。你第一天让我带你到天台看日落的时候就告诉过你,老街没那麽美好,怎麽,现在後悔了?」
余念念刚要张嘴,被白砚一支大手按在脑袋上:「後悔也晚了!」
走着走着,经过通向河边的小巷时,白砚猛地转弯,拉着余念念拐了进去。
「——哎!干嘛!」
「今天受了惊吓,不回茶馆了,旷工一晚,出去玩。」
「……小优也受了惊吓,把茶馆丢给她一晚上,会不会有点残忍。」
「……管不了她,我只能管你。」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称天仙为渣男,还是暖男。
第43章嘴硬
时隔几个月,再一次走近丰岚办公大楼,一切都变了。
余念念停住脚步,看向伫立在高处巨大的「丰岚」二字,心境比想像中要平和。她身後,一左一右,白砚和何景明随着她的动作也顿住了脚步,等着她继续往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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