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剑兰接过图纸。
看不懂。但娘子说得肯定不会错。
“诶!听说了嘛!那西辽遣使前来想要求娶太平长公主呢!”
“嘿——你小子可莫要瞎说,只是遣使求亲,怎麽就一定是长公主了呢?再说,那可是陛下亲封的镇国长公主,陛下舍得?”
“我可是听说了,这皇城中适龄的没出嫁的公主里,除了长公主就只剩陛下亲女永乐公主了,你说这陛下舍得不舍得?”
“天尊!你要这麽说的话,那还真是呢。”
“不过我可是听说了,这西辽风俗与我们大汤朝不同,据说……是女主呢!”
“女主?那求娶公主作甚?”
“要我说你也不用你那猪脑子想想,不求娶公主,难道求娶皇子不成?据说啊,是这西辽的萧帝为其胞弟求娶的!”
“胞弟?有了男丁还要让女人做皇帝,要我说啊……”
李娇掀开帘,看着逐渐走远的人去,沉默不语。
呵。
天姥姥的。
这里的男子不是天天念叨着怎麽报国吗?
怎麽这时候就想起女人来了。
搞笑。
“哪来的狗杂碎在乱嚼舌根?再敢妄议天家你姥姥我撕烂你的嘴!”
还未见到人,就看见一杆炫丽的长枪。
划破长空,发出龙吟虎啸般的枪鸣。
“小侯爷饶命!小侯爷饶命啊!小人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那群方才还在高谈阔论的人赶忙跪在马前求饶,连连磕头。
小侯爷?什麽东西?是侯姥的意思吗?
李娇眼中划过一丝困惑。
她掀开车帘,顺着那杆银白色的长枪看去,白马之上,是一位红衣少年。
乌黑的浓发半束着,在狂风中随着衣袖翻滚。
鲜衣怒马,好不风流。
可是……这分明是个女子啊?
或许是因为她身着的所谓的男装,恰是李娇最熟悉的大月朝的女子的扮相,所以李娇一眼就看了出来。
有人发出了和李娇同样的疑问。
“敢问这位兄台,白马上那人连喉结都没有,分明就是个女人,为何要唤她小侯爷啊?”
“嘿呦喂哪来的土包子连这都不知道呢!”
“哎呦要我说这位兄台也是虚心求教,你何苦这般?”
“这位兄台怕是初到帝京有所不知,这广宁侯老来得女,千娇万宠,家中四位郎君加起来都不及这位娘子金贵呢!据说是从小就放在身边当作男儿来教养。虽说女子无法袭爵,况且也肯定轮不到她,但在京城之内啊,人们都还是尊称她一声小侯爷。”
李娇移回目光。原来如此。
竟是广宁侯家的女儿。
李娇这几日恶补京城门庭的知识,对这广宁侯府倒是印象颇深。
不似李氏的国公之位只是个虚职,这广宁侯府的爵位是那位霍老侯爷自潜龙之时就跟着君上,一刀一枪从沙场上拼来的。
这霍家的四个儿郎,据说也是老侯爷教子有方,各个都骁勇善战,戍守边疆,为大汤立下汗马功劳。
只不过嘛……如此一来,李娇总觉得,这位小侯爷在京城,虽说也是恣意快活,可多少有了几分“为质”的意味在其中。
李娇前世也曾在沙场历练过几年,这其中的沟壑,自然是要看得更清楚些。
飞鸟尽,良弓藏。当真是怎麽也演不厌啊。
李娇为此一叹。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生得这般俊?”
不知何时,那匹白马已经来到了车前,银枪顺着掀开的车帘微微挑起,教李娇可以直直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