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啊,只是,窗外那朵月季花,开得有些太过了。”
姚月望着那朵正红的月季,慵懒地开口。
“盛极必衰,自然之理也,季花盛极,後必衰败。”
李娇放下暖玉茶盏,徐徐道。
“看来,李家娘子,也觉得这朵季花,颇为碍眼啊?”
姚月拨弄着碗里的棋子,懒懒地提不起精神。
“功高盖主,觉得它碍眼的,又何止李氏。”
姚月眸色亮了亮,像是发现了什麽有趣的东西:“那李娘子觉得,应当如何呢?”
李娇注意到了她的打量,没有擡头,垂目答道:“随波逐流,顺势而为。”
语毕,李娇擡手摘下那朵月季,手被茎上的刺扎得鲜血淋漓:“臣女愿为殿下,折去此花。”
“妙哉妙哉!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娘子果然好气魄!”姚月微微仰头,满意地勾起嘴角。
“不过……李娘子可要小心些,这月季的刺,扎人得很呐。”
姚月看着李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本宫,可是会心疼的。”
李娇亦回望她:“甘为殿下效劳。”
“那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姚月眯眯眼,笑得很开心。
李娇走後,一女官上前,欲言又止:
“殿下……这李家娘子……”
“无妨。”姚月擡擡扇子,打断她。
暖烟自鎏金香炉中倾泻,腾腾升起,于空中缭绕,看不分明。
姚月望着这盘棋,幽幽道:“棋还没下完呢,不着急见分晓。”
她随手搅动着烟雾,若有所思。
“要先看看是不是把刀,再考虑好不好用。”
“是。”
回到西配殿已是黄昏,李娇的桌上放着一把软剑。
剑长三尺有馀,剑身薄如蝉翼,出鞘,寒气逼人,是把好剑。
“我路过铁匠铺就替你带过来了,起个名字吧。”少年一袭绯红圆领袍,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笑,颇有些放浪不羁的意味。
是霍厌悲。
“就叫——断水吧。”
“断水?”
“苦海慈航,无舟可渡,以此剑,断弱水,破残局。”
我的剑会结束这一切。
结束一切苦难,女人的苦难。
李娇擡手挽出几个剑花,悠然问道:“那件事,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