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你了。”
他这话就是单纯地解释自己失忆的事实,但没想到这一句话,却惹得许渡晚面色大变。
许渡晚几乎要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盯着沈明矜,面色青了又白,黑沉的眼珠中带着吓人的死气,反问道:
“你不记的我了?”
“。。。。。。。”顶着许渡晚骇人的眼神,沈明矜闻言,又很认真地想了想,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许渡晚,便老老实实道:
“真的不记得了。”
沈明矜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现在就是在许渡晚的雷点上来回蹦迪,许渡晚的脸色铁青,呼吸急促起伏,最後只变为一声冷笑:
“好。”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当做没见过。”
说完,他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沈明矜的气话。
沈明矜闻言,一时间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见沈明矜还是一副呆愣模样,许渡晚皱了皱眉,动了动满是冷厉的眼珠,随即豁然站起身,盯着沈明矜茫然的脸,胸膛起伏片刻,径直转身离开。
他还应该对沈明矜期待什麽呢?
但下一秒,许渡晚的手就被沈明矜捉住了。
温热的指尖强行塞进许渡晚的指缝里,肌肤摩擦带来些许灼热,几乎要一路烫进许渡晚的心里。
沈明矜的动作不大,却让许渡晚被迫止住了步伐。
“你干什麽?!”许渡晚“啧”了一声,盯着沈明矜,意味不明道。
“我叫沈明矜。”
和润的男声从许渡晚的耳边传来,像是温温柔柔的春风,撩的人池微动:
“你叫什麽名字?”
“我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当做没见过。”许渡晚烦躁地想要甩开沈明矜的手,却被对方捉的更紧,见此,他脸色更加难看。
“我不要我们当做没有见过。”
沈明矜的思路很简单,对方及时将他送进医院,就是救了他一命,这搁古代,是要以身相许的。
虽然他是男的,没有办法做到以身相许,但和对方拜把子当兄弟,也是可以做到的。
沈明矜认认真真地扣住许渡晚的手,狭长的眼尾乖巧地垂下,笑起来露出单边的小梨涡,看上去有些人畜无害,再次问了一遍:
“你叫什麽名字?”
“。。。。。。。”
虽然知道自己在读高中的时候就一直被沈明矜忽视,甚至自己和沈明矜在一起了一段时间,他也没能捂热这块寒冰,但意识到自己此刻真的被老同学前男友忘了个精光,许明矜还是感到些许扎心的。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手就这样被沈明矜攥着,窗外的晨风吹起窗帘,在惹得沈明矜打了发个喷嚏的同时,又撩起许渡晚额前狼狈散落的碎发,露出那双过於阴翳的眼睛。
像是一方被人遗弃的黑洞枯井,又因为沈明矜在里面,所以逐渐显露些许生气来。
最终,许渡晚盯着沈明矜,冷笑一声,片刻後默不作声地扯开沈明矜,将自己的手从沈明矜的“魔爪”之下解救出来,随後毫不留情地抬脚离开。
沈明矜望着许渡晚的背影,有些失落地垂下了头,头发软软地垂在耳侧,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猫崽。
“哗啦——”
床边的窗帘被拉上了,挡住了沾着寒气的晨风。
沈明矜动了动耳朵,疑惑地抬起头。
许渡晚并没有走。
他关好窗,防止风扑着还在打点滴的沈明矜,回过头,看着沈明矜,半晌闭了闭眼,又睁开,语气没有什麽起伏:
“许渡晚。”
“什麽?”沈明矜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懵了。
“我叫许渡晚。”
“是渡过的渡,夜晚的晚吗?”沈明矜想也没想,脑子里就蹦出这麽一句话。
“嗯。”
“好。”沈明矜笑了。他垂下眸子,指尖在掌心认认真真地将许渡晚的名字写了一边,一举一动带着可笑又可爱的执拗,在将许渡晚的名字完全记住後,他抬起头,笑了一下,唇边的弧度好似吹起涟漪的微风,轻轻浅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