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辛劳加之酒精的作用,赵行之这一觉错过了晚食。
走出房门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一刻了,天色已经黑透了,难得这一觉睡得足,精神也好了许多。
佑安近前听吩咐,赵行之让他把云岗之役的所有卷宗拿到寝殿去,然後又让人去好吃食铺点了几道菜回来,顿了顿又吩咐佑安:
「你去把那套私宅拿去衙门过了户,送给九郎做新婚贺礼。」
就是那套先帝曾经赏赐给白将军的府邸,後来白家被抄家灭门,那套宅子被视为不吉,便流於牙行,赵行之是辗转找人借了名字签订契约买了下来。
这麽些年无人知道那套宅子其实是他的。
「王爷送的礼是不是太大了。」佑安担心,「恐九郎有压力。」
赵行之自然晓得梅九畴的脾性,可是这是他存了一点私心的,原就应该物归原主的,九郎先接下,日後冤情大白於天下的时候,再由九郎转给小早。
他并不想让小早知道这一切的过程,她只要享受结果就够了。
「这些身外之物要来又有什麽用,兄弟亲情因为权力可以随时拿起屠刀,这王爷的头衔丶这晋王府,还有这些黄白之物又有何意义,倒不如寻常百姓家能得真情。」
赵行之的话让佑安垂头不语,他知道今日早晨王爷入宫後无意中听到了帝後的对话。
这些年来赵行之屡遭暗算,有几次险些丧命,他一直在查是谁幕後主使,也曾怀疑过自己的皇兄,还因此郁郁寡欢。
他是个重情义的人,那是他从小到大感情最好的皇兄,虽然他没有证据也不愿平白无故怀疑他最亲近的人,可是种种迹象都指向御座之上的那一位,他曾因此自责丶内耗许多年。
直到遇到了梅家兄妹,似乎有被治愈,却始终没有痊愈。
前段时间王爷知道了真正的幕後是皇嫂而非皇兄时,佑安亲眼看着自家王爷有多兴奋多快乐,多年的郁气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还主动要同小早娘子拉近关系,也真的做得很好。
曾经那个阳光开朗的赵行之又回来了。
可是今日他们听到的话犹如一记重棒,打碎了他所有的美梦也打醒了他。
不是他们有意偷听,实在是因为帝後的吵架声太大,阖宫的奴才跪了一地,那些话说出口,连给他带路的李公公都是一惊。
陛下一定没想到他能提前半个月就回来。
原来他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皇嫂做的一切他竟都未曾阻止,装作不知。
如此才对吧,好像。
他是陛下,是那御座之上的人,是全天下的主人,他想知道什麽丶阻止什麽,谁能拦得住,谁又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行诡谲之事而让他全然不知呢。
还有今日皇兄说起白将军的事,更加让赵行之觉得不寒而栗。
他的皇兄何时变成了这样的人,冷酷无情,为了权力无所不用其极。
那他该怎麽办呢,他和小早还有未来有可能吗,如果小早知道一切,她会如何看他,他们之间隔着天堑,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会不会恨他……
*
这几日文明修也终於忙完了,应当说是暂时没有那麽忙了,这日休沐特意来找梅映禾兑现承诺,先前说好要请她吃大餐的。
「我自己就是厨子,咱们就在云来吃吧,也不用你破费。」梅映禾请他入座,亲自点菜。
文明修笑着点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我特意带了礼物来。」
他小心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红木锦盒,「总不能每次我说请吃饭都要你来张罗,这个算是我的谢意,千万别推辞。」
话说到这份上,梅映禾只能接过打开,里头放着一支做工十分精美的金簪,虽是金簪却并不十分耀眼张扬,细细的簪身被精心地打磨过,除去了亮眼的光芒显得十分内敛,尾部竟是两只正在酣睡的可爱狸奴,并非面面俱到倒是很写意传神,圆胖的身子慵懒的神情,简直惟妙惟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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