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寒暄完後,樊洛安看着一旁束手束脚的赢扶风,“怎麽,不认识我了,小郎君?”
亓倾照有些疑惑地看看赢扶风又看他爹娘,“你们认识?”
赢扶风难得的脸有些发烧,他弯腰施礼,脑袋几乎低到地上去了,“伯父伯母。”
樊洛安罢手,“嗐,你这孩子,行这麽大礼做什麽?”他说着手指抵在下巴上,“难道我与小媛来晚了,你与阿照已经拜堂了?但你喊得还是伯父伯母……”亓意媛拉了一下洛樊安,“胡说什麽,”
亓倾照没能阻止他爹爹乱说,好在凤玥及时解救了场面的不可收拾。
“不若我们几个去聊聊他俩的事?”凤玥道。
“好,那便让扶风留下来与阿照解释解释我们如何认识的吧。”
于是除了可怜的既不是大人也不是事件主角的被凤玥提溜走的尧君,现场只剩下亓倾照与赢扶风。
赢扶风主动关了宅门,然後与亓倾照并肩往宅中的池塘边走去。
“要我问你才肯说吗?”亓倾照刚说完,面前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上有一颗逐渐变成朱红色的姻缘石,他诧异地擡起头。
赢扶风捏着石头,“阿照记得先前我说我是外出游历吗?这话倒没有掺假,不过刚出去,便遇到了……我不知阿照你是随伯母姓,那时也不知道樊伯父是阿照的爹爹,他拦住我,说我的姻缘在北地,还给了我这块祖传的姻缘石。”
亓倾照扶额,哪里成了祖传的姻缘石了,爹他怎麽总是乱说。
“那时我当然不屑一顾,不过到底还是妥善将它收好了,”赢扶风拿着手里的姻缘石,“後来在鹊桥遇见你,这石头变了颜色还发烫起来,我这才知晓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姻缘石,後来我第二次去望都的路上,伯父他们又一次出现了,还对我说对我很失望,现在想来便是我没有阻止你与那个人成亲罢……”
亓倾照捡起赢扶风手心里的姻缘石,他欲言又止地瞄了眼赢扶风,“爹爹他擅长占卜,但再擅长也改变不了既定的轨迹。”他想了想又说:“那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做的选择。”
他把手里的石头还给赢扶风,然後眼睁睁看着对方将石头放置在胸口的内衬里。有一瞬间,亓倾照很想无聊地问一句:若他与这颗石头一同掉进河里,赢扶风会救谁。
亓倾照摇摇头,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又变得幼稚起来了。
但赢扶风好想读懂了他的心声,他勾起亓倾照的尾指,“阿照自然是最重要的,不过这是你我的定情石,我想留着纪念而已。”
亓倾照哦了声,他後知後觉地扭过头,“谁与你定情了。”简直简直了!
明明就见过父母了,赢扶风喜滋滋地想,他晃了晃亓倾照的胳膊,“那我再努力努力,阿照多看看我。”
是夜,除了远在临遥处理公务的赢宰政,两家人正式在一块用了膳,并且相谈甚欢。当晚,二人夜谈多了条尾巴,赢扶赟丶即尧君鼓着小脸对他的兄长说,他是与阿照哥哥聊天,所以不必向赢扶风报备。
亓倾照没有撵人,赢扶风自然不敢让他的弟弟离开,所幸赢扶赟将凤玥三人讨论的话说完後便溜了,因此赢扶风还算满意自家弟弟的眼力见。
赢扶赟走了,亓倾照的髓海里已经因他说的话而构建了一副长辈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画面了,他白了一眼傻乐的赢扶风,倚在栏杆上,不动声色地摸了一下自己发热的耳垂。
什麽叫等孩子们确定心意後就可以操办婚事了?
什麽叫在望都与临遥各办一场?
说来他已经成亲过一次了,虽则那次有些潦草,但亓倾照也没有想到如今再被人讨论婚事时,还是会脸红耳热。
不对,他与赢扶风……亓倾照觑着赢扶风,他想了想,最终选择什麽也没有想。
“阿照,”赢扶风伸手覆在在亓倾照的脸上,亓倾照愣了一下後没有选择躲避,他等着赢扶风的下文。
“虽然你还没答应我,但一想到我和你成亲,我就高兴到不能自已。虽然不能昭告中央境内的所有生民,但那时我要让望都与临遥这两座城里的生民知晓你我的喜事。”
亓倾照听着自己乱跳的灵府声,他被赢扶风按在了怀里。
那人在他的耳畔告诉他:“阿照,我好想看到你着一身红衣,站在我面前。”
那副模样有多动人,赢扶风难以想象,只待亲眼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