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岂有此理!赢扶风一直没有睡下,他在想,想自己要不要和阿照表明心意。纵然阿照不接受他的存在,他也是要照顾对方的。
不表明与表明,赢扶风在心里天人交战,直到他对上阿照睡醒後迷蒙着水雾的眸子,他终于决定不管如何,他都要表明心意。
从前总听人说瞌睡来了递枕头,赢扶风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也体会了一回。他本来抱着徐徐图之丶上位等等一系列的心思跟阿照回望都的,直到听见路边阿嬷的对话。
赢扶风一开始没注意,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阿照身上,可阿照停下来了,他自然跟着停,这一停还真是了不得。
赢扶风虽然希望那人最好有什麽错,如此他好拱火上位,但他不知对方会干出偷人的事来。他担忧地唤了一声阿照,不出意外地看到阿照故作坚强的模样。
他垂眸,一脚踩在了那根掉在地上的发簪上面。东西脏了,自然要它不得。
一路无话到亓宅,赢扶风擡头看了眼门楣,又看了一眼,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这两座宅子,他倒是熟得很。是了,他怎麽能忘记呢,明明那个渣滓说过外出采药这句话,他怎麽就给忘了呢?
赢扶风不知道该怎麽说,他斟酌半晌最终向阿照提议给宅中人一个惊喜。他不知道宅中人会不会惊喜,就像他不知道阿照会不会被惊吓。
毕竟,应该没有哪一对偷情的人总会被人捉住吧?
可惜赢扶风还是估错了,他伸手捂住阿照的眼睛,“阿照别看,脏了你的眼睛。”他的阿照明明满腔赤诚,为什麽偏教他遇上这两个人?
阿照哭了,自在风云小院魇住後,赢扶风再没有见过阿照流泪,他的安慰捉襟见肘,让他无措到想把那两人的脑袋揪下来给阿照当蹴鞠踢泄愤。
但阿照从来是坚强的,不出片刻,他便收整好情绪告诉赢扶风他不难过。
没有再哭是真的,难不难过赢扶风不知道,他也不敢去问。撕破昔日假象後,阿照对他说,“扶风,能劳烦你帮我送客吗?”
不必阿照劳烦,赢扶风自会收拾了他们,他当即应下来,然後提着刘驰骋的後领将人拖了出去。他本来站在院墙外想直接把人扔出去的,可这刘驰骋偏偏没有在人檐下的自觉。
刘驰骋说:“我与倾倾从前分享过许多东西,可有一天变了,我只是想与他……”
赢扶风啧了声,他就知道正常的友人之间不会喊得那麽黏糊的,亲昵的称呼可以有,但语气缠绵地用亲昵的称呼喊人的,必定心思不纯。
他懒得听下去,刘驰骋不配。再者,对方说的这是人话吗?阿照与他分享吃的玩的是阿照心善,可这人不向着好偏生出龌龊心思。
赢扶风卸了刘驰骋的下巴教对方再说不出秽语,眼见着刘驰骋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口水还要呜呜个不停,他一脚踹在了对方以後再也用不上的玩意上。他踹的不重,刘驰骋不过脸色白了点,但为了永绝後患,赢扶风给他灌了点不伤身只伤根本的药。
赢扶风在刘驰骋身上为阿照讨了点利息,他望了眼院墙,突然不想这麽便宜了对方。反正刘驰骋也不要脸,干脆未来这一年都别出门得了,赢扶风这样想着,拽着刘驰骋的头发,将人拖去了丰门街。
刘驰骋本就只披了件袍子,被赢扶风一路拖着拽着,身上的衣服破烂了个干净,等他被赢扶风彻底丢到街道上时,刘驰骋只能手动捂着自己的身体遮掩了。
至于刘驰骋会不会冻死,这不在赢扶风的考虑范围内。
他耽误了不少功夫,该是时候回阿照身边了。
……
赢扶风本不欲在阿照一朝解决麻烦事後就表明心意的,他陪在阿照身边就好,可是那晚他揽衣推门出去时,一眼便见月下那道孤寂的身影。
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阿照,”他轻声唤着对方,一下子跌进了阿照闪烁泪光的眸子里。是不是因为白日里刘家那夥人让阿照受委屈了?危月刀不在手上,赢扶风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杀意,他用巾帕擦去阿照脸上的泪水,笨拙地安慰对方。
说着说着,赢扶风便说的多了,他看着眼前人良久,“阿照,忘记那个人吧。”赢扶风仿佛站在了悬崖边,“阿照,我心悦你,从那年的鹊桥开始,直到我永远闭上双眼也不会停止。”
他的目光永远停在阿照身上,他的情意经久不息。
意料之中的,阿照拒绝了,赢扶风感觉自己的灵府慢了一拍,他笑了笑:“没关系,我等得起。”
兜兜转转至如今,星辰就在他眼前,赢扶风又怎麽会退缩呢?
在他心里,阿照早已是他的人,他偏要教阿照接受他这个人,偏要让阿照纳了他的情意。
他与阿照才是天造地设最为般配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