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展鹏,」架子上伤痕累累的人,发出一声冷哼,「或者,我该叫你栗原展鹏,你认得那些狗爹要败了吧。」
即使眼睛被折磨的几乎已经完全看不见东西,身体瘦的像是一具骷髅,印文山对这些躯体上的折磨却像是丝毫不在意,甚至还能以此作为判断的依据。
「之*前不是三天才会提审我一次,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天两次,我猜你们就要被赶出我的国家了,所以才着急着想要找出名单上的人,试图翻盘。」
说到这里,他竟然笑了起来。
长时间的折磨让他没有力气大笑,不过是轻笑了两声,就不受控制的不断呛咳起来。
轻微的震动也能让整个胸腹剧烈的疼痛,有些内脏应该是破碎了,血沫不断从印文山的嘴角流出,他硬生生的止住了呛咳,用不能聚焦的眼眸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我会看到你们滚出去的那一天。」
「看?」栗原展鹏用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抽在印文山脸颊处,凑近过去在他的耳边大吼,「你瞎了!」
「还看的见吗?!」
栗原展鹏似乎被刚才的话戳中了痛点,语气越来越暴躁,「印文山,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英雄吧?」
「现在你所保护的国家和人民怎麽看你,你知道吗?」
「卖国贼!」
「在他们眼里,你是人人唾骂和憎恨的卖国贼,比我这个姓了栗原的,还要更下贱。」
印文山平静的从口中吐出几颗刚才被铁器打掉的牙齿,再张嘴,是满口的鲜血,声音细如蚊呐,却振聋发聩,「那又如何呢?」
「只要你们从我的国家滚出去,是英雄还是卖国贼都没有关系,只要明天的他们能幸福的活着,这些都没有关系。」
「好,你的骨头很硬。」栗原展鹏彻底愤怒了,「本来是想给你一个痛快的,但你如此固执的话,我最擅长的就是敲碎硬骨头。」
铁器重重的击打在印文山的小臂上,原本平整的线条被生生敲出了一个下陷的坑,骨头彻底碎掉了。
「唔。」印文山也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折磨我吧…」
他轻笑,虚弱的气音,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人在死前被折磨的越狠,就会变成越强大的鬼魂,我会变成厉鬼,一直缠着你们,直到将侵略者全都赶出我的国家。」
「唔!」又是一声闷哼,这次碎掉的是腿骨。
铁器敲在身体上,不断发出沉闷的响声,印文山再也说不出话来,又一次被疼晕了过去。
「晕倒就算完事了吗?」栗原展鹏冷笑着提来一桶冰水,打算将他的头按进水中好好清醒一下。
「滴!滴!滴!」屋顶的警报器忽然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声,这是提醒撤离的警报声。
但栗原展鹏已经陷入了疯魔,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他要继续折磨这个人,直到他死。
头颅被狠狠的按进冰水里,桶中的水很快就被印文山口鼻之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可他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耳朵里也渗入了大量的水,印文山感觉自己的无感彻底消失了,像是沉入了没有一丝光的深海。
「轰!」
一声巨响仿佛是从海面上传过来的,他也隐隐的听到了这巨大的爆炸声。
整个地下刑讯室都在颤动,有人发现了这里,所以敌人要撤离了。
这是印文山最後一个念头,他们似乎是真的要胜利了。
有点可惜,他好像看不到了呀。
嘴角扬起一丝轻笑,印文山放任自己彻底陷入黑暗中。
巨大的石块不断掉落,等栗原展鹏回过神来已经晚了。
门框早已经被挤压到变形消失,通往地面的楼梯也被巨石堵死了。
房间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栗原展鹏像无头苍蝇一样疯狂在寻找出口,但所有的出口全都消失了。
他看向架子上那被他折磨到不成人形,彻底丧失了生息的印文山。
没想到最後,他们两个居然会死在一起。
腰间的配枪被拔出来,枪|口抵在太阳穴上,栗原展鹏惨笑一声,叩下了扳机。
『砰!』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架子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印文山,印文山!」呼唤的声音带着颤抖的痛意,「你醒醒,我们赢了!」
是钱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