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安。」薛均安回答,沉默几秒又补充一句,「我猜是所有人都要平安的意思。」
话音落下,少年脚步顿了顿,好几秒後才继续往前走。
「均安,均安……」他默默重复了两遍,说,「是个好名字。」
而後,少年没?再说什麽。
二人一言不发走到一家妓院前。
少年熟门熟路从侧门进?去,灵活的爬上扶梯,来到二楼一间狭小的厢房。
这里的徐让欢似乎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相反,他重情?重义。
所以他才没?在薛均安落难时丢下她不管,也算是报恩。
想着想着,徐让欢打断他,「愣着做什麽?快扶着我啊。」
少年伸出?一只手,在楼上看着她。
薛均安也看着他,踟蹰几秒,提起裙摆,拉住他的手。
厢房比想像中还要狭窄。
小到仅仅足够容纳两个人躺下,再多一人都无法承受。
徐让欢嘱咐薛均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楼」之?後,便从扶梯上一跃而下,匆匆离开。
「欸……」薛均安还想问些什麽,无奈徐让欢早已不见了踪影。
来去如?风。
真是……不管什麽时候都不好好听别人说话。
薛均安趴在楼上往下探头,看着空了的扶梯,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这时,一个孩子拉住薛均安的裙摆,奶声?奶气,「姐姐,你在看什麽呢?」
薛均安回过头,看见一个数着麻花辫的女?娃。
眉眼中隐约有几分徐让欢的英气。
薛均安很快猜出?她的身份,「你是喜年吧?」
傅喜年点点头。
薛均安索性将她抱起来,用诱哄的语气问,「喜年乖,你知道哥哥去哪儿了吗?」
喜年眨眨眼睛,摇头,「喜年不知道。」
顿了顿,喜年想起什麽,「但是哥哥每次回来都满身是伤。」
满身是伤?
犹豫再三?,薛均安还是偷偷下了楼。
坏了坏了,可不能让徐让欢被打死咯!她还得?带他离开这个世界哩!
楼上楼下的风景截然不同。
若将楼上比喻成破败的陈旧木屋,那麽楼下则是香气环绕的人间仙境。
万花丛中一点绿,少年穿着灰色布衣,与这里格格不入。
薛均安很快便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搜寻到徐让欢的踪迹。
雅致的别间内,徐让欢拿出?一个破烂钱包,两指按住,推至老板娘面前,「这些是我筹到的钱,不知您可否再宽限几日?」
语毕,老板娘漫不经心的打开钱包,粗略的点了一下数目,又笑着合上,丢到徐让欢面前,「怎麽就这麽点儿,让欢,你这样实在是让我很为难呀。」
说着,女?人抬手,长指甲划过徐让欢的脸庞,想要摸他,却被徐让欢躲开了。
纤细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女?人倒也不恼,只是笑,「好,看在你一片孝心想要赎你母亲的份儿上,我就再给你半个月。」
「不过……如?若半个月後你还未筹到钱,你和你母亲,可就都是我拈花楼的奴隶咯。」
「谢谢老板娘。」徐让欢面无表情?的收拾好钱袋,起身离开。
一切尽收眼底,薛均安蹲在墙角,自言自语,「傅幼珍被迫为妓,老板娘出?高价,徐让欢为替母亲赎身不得?不筹钱?」
嘶——
她摸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