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人深思着咂了口烟,思忖片刻後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你来这里没告诉「人偶师」吧?」
佩拉吉奥赶紧慌忙摇摇头。
他没敢。
…少年抿了抿唇。
他其实也怕这几位委员向基金会检举他帮助罪犯私逃,时隔几年又灰溜溜回到家里,佩拉吉奥清楚地知道——
自己要是再敢踩中老爹的一条底线,他就得准备好和西格蒙德一起被扫地出门了。
「…那就好。」
女人慢慢吐出烟圈,冷漠的眼睛却还是带着警惕。
「——你是人偶对吧。」
他点点头。
「基金会目前确实把你列为协助嫌犯潜逃的重要嫌疑人之一,不过。」
她语气悠悠,就是抽菸抽久了嗓子有点干哑。
「要是能用空间系传送我去深海里,我保证你的罪名就能被洗清。」
……
佩拉吉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颤抖着问。
「可是委员——我……」
说实话,他已经不想再跟基金会的任何东西扯上关系了。
他现在唯一想的就只有慢慢陪着做完手术的西格蒙德好起来。
可05-3冷笑了下。
「当初有胆量帮助05-4的时候,怎麽没有想过今天的後果。」
纵使是蝼蚁爬上了棋盘,在没有其他棋子的情况下,下棋的人也不得不捏住它的外壳把它放上去。
「随你吧,给你两天时间,做还是不做,你考虑清楚。」
她抽完了烟将菸蒂丢在地上碾碎,大波浪一摆,转身就走。
又像是想起什麽,她面无表情回头。
「不过你知道的,我们基金会的人都记仇,当初小五放你一命,既然不报恩——」
她笑了笑。
「那这条命被我收回来也没什麽。」
……
佩拉吉奥沉默着。
他在月色里听着自己的心声,惊恐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他有点绝望地蹲下身抱紧了自己。
「…开什麽玩笑啊,混蛋。」。
佩拉吉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来的。
他失魂落魄地推开那扇病房的门,看着熟悉的身影还躺在病床上浅淡呼吸着时才松了一口气。
西格蒙德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消瘦的脸上仿佛浓密的小刷子,让他不自觉伸手,却又顿住。
「……」
而半晌,他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地开口。
「你一个人装死人躺在床上倒是很惬意啊,西格蒙德。」
他俯下身,像恶作剧一样地用鼻子蹭了蹭对方的鼻尖。
「再不起来,我就亲你。」
…要是按照往常,这位恪守礼仪的绅士夥伴就会一脸无奈地严肃制止他的行为,然後说。
「少爷,请不要吃窝边草。」
而他会狡黠地笑吟吟回答道。
「错——是不要吃窝边蛇。」
但是现在,男人安详躺在病床上,洁白的床单呼应着他几乎死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