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又确实有些渴,接过杯子喝完了一小半。
大晚上这麽没羞没臊的闹了一通,倒有个神奇的好效果,林杳不怎麽用倒时差了,被闻野抱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闻野先开车送她去上班,又去了附近的房屋中介,把他要卖的那套房挂上网,又跟着中介看了好几个医院周边要租的房子。
他都拍了照片,趁中午林杳午休,附着介绍一一发过去,等小姑娘选好了哪套,就直接跟中介交钱签合同。
然後他开着他那辆suv去了彭一凡的汽修店。
“你不是有很多车主群麽,帮我个忙,把这辆车挂进去卖了。”
原本卖房,盘出去酒吧,再加上他的所有存款,钱差不多是够了的,但去德国做手术花了几十万,这空当只有用卖车的钱填进去了。
“野哥,你马上开公司,肯定要到处跑业务,车卖了多不方便啊。”彭一凡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想跟着你干,虽然我学历不高,也不如野哥你有本事,但我肯定忠心耿耿,任劳任怨,野哥你现在差多少啊,我也能凑出些钱来。”
闻野笑着问他:“那你这汽修店不干了?”
彭一凡说起这个就一肚子牢骚:“哎哟我老早就不想干了,天天遇一堆傻逼客人,说了两天後来取,非要提前来,一个个只知道零件成本便宜,看不见房租水电还有那些设备都是要花钱,我天天烦得一逼。”
闻野沉吟几秒,慎重道:“也不一定我现在搞的就会赚钱。”
“我肯定相信野哥你啊,再说了,人生不就是个赌嘛,拼一拼搏一搏,单车才能变摩托,天天咸鱼一样待在这个破汽修店,我感觉一辈子都能望到头了。”彭一凡说着握紧了拳,斗志昂扬道:“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闻野勾了下唇:“嗯。”
闻野运气挺好的,那房子买的时候两百万,前些时有规划下来,附近要修个小学,算是个未来学区房,房价往上涨了几成,一挂上网就不少人要来看。
最後房子卖了270万,酒吧盘出去有100万,再加上彭一凡的20万,总共390万,他去工商局登记注册,成立了杳光建筑公司。
一开始公司就是写字楼里租的个小单间,只有他,彭一凡。
闻野什麽都得自己上,他一本本买书来看,还报了几个速成班,学着算工程造价,写改造方案和招标书。
彭一凡则充分发挥他逢人就笑,见面三分熟的本领,到处跑城中村的老破小,给门卫耍几根烟就能聊一下午,基本把这小区各种情况摸得透透的,还能搞到物业领导的联系方式。
闻野再去跟人家谈,也并不轻松,一是他们公司才起步,二则是庙小妖风大,哪怕是个几百户的破小区,都涉及到几方的利益关系。
好不容易谈下来一个,于是闻野又去谈建材,招干活的民工,现在房地産行业已经出现颓势,很多建筑工人失业,人倒是不难招,但闻野也不是是个来的人都招进来的,连个糊墙的泥瓦匠都是他亲自见过,确认是本分可靠,不偷奸耍滑的,才跟人签合同的。
他没打算做一锤子买卖,只有口碑做出来了,以後才会有源源不断的机会。
谈下的这个老小区改造不涉及水电管道,只需要铺地砖,外墙粉刷,再加安个电梯,一个月的工期就完成了。
尾款按时结了下来,扣除成本和工人工资,赚了十万,不算很多,但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闻野这次赚的一分钱没留,一半拿给彭一凡,剩下那一半全包了红包分给那些工人。
他从不是短视的人,之前开酒吧就从没在钱这方面吝啬过,他知道再多漂亮话不如钱实在,要让别人死心塌地跟着你干,就得把真金白银的好处拿给人家。
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开头做好了,後面也就好做多了,城中村的老小区改造本就量大面广又迫在眉睫,这一个项目顺利完工之後,闻野陆续又接到了五个老小区的改造工程,工程量要大,但利润也比上一个更高。
之前那一拨工人知道他虽要求严格,但给钱实在,都很愿意跟着他做,还纷纷给他介绍自己那些可靠的工友。
闻野更忙了,虽然有彭一凡盯着,他也得天天过去看进度,而且施工毕竟给居民带来了暂时的不便,动不动就有这矛盾那纷争的,他还得耐着脾气跟个居委会大妈一样调节。
好在自己开公司,时间方面是相对自由的,他下午盯完两个小区,四点多去菜场买个菜,回家做饭,等林杳五点半下班回来,刚好能吃上新鲜热乎的饭菜。
他右手恢复得不错,只要不搬很重的东西,拿刀切菜什麽的完全没问题。
林杳五点多一点下班,因为租的房子近,两站公交就到家了,一开门就闻到从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她换了拖鞋噔噔噔跑过去。
男人站在开着小火的燃气竈前,面前是一锅加了山药枸杞红枣,熬得黄澄澄的鸽子汤,他正拿着锅铲慢慢地撇去面上的浮油。
听到脚步声,闻野侧过头看向她:“今晚得晚一点吃饭了,其他的菜都炒好了,就是这鸽子汤还得多熬会儿肉才软烂,你这星期上了两天夜班,等会儿多喝点汤补补。”
“噢你要是饿了的话,客厅的茶几上有我刚买的小蛋糕,你先去吃点垫垫肚子。”
闻野见她还一动不动站着,唇角扯了扯:“去客厅坐着休息啊,上一天班了,在这儿站着不累啊。”
林杳上班是累,可她觉得闻野要辛苦得多。
秋老虎还没走,这些天最高气温又到了三十七八度,她上班坐在有空调的科室,而闻野是顶着大太阳在户外到处跑,人都晒黑了一圈,还要赶回来给她做饭,晚上还得去那几个小区看一趟。
“其实我随便点些外卖吃就行的。”她心疼地说,语气这次带上了几分坚持,“你工作就够忙够辛苦了,就别天天回来给我做饭了。”
浮油撇得差不多了,闻野搁下了锅铲,又把盖子盖上。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现在努力工作是想以後给你更好的生活条件,做饭是想你吃得健康有营养,在我看来,这两样是同样重要的,也完全可以同时进行。”
“至于你说的辛苦,有那麽一点吧。”他伸手将她捞进怀里紧紧抱住,唇角勾了下,嗓音低沉带笑:“这样就缓解了一半。”
林杳被这不算情话的情话撩得脸红,心脏砰砰跳起来,她擡起乌黑澄澈的眼眸,从善如流地问:“那剩下的一半,要怎麽缓解?”
闻野把她抱上灰色的流理台,她脚上的两只拖鞋先後掉到了地板上,他倾身吻了上来。
赤橘色的馀晖洒进来,锅里的鸽子汤咕咕冒着小泡泡,香气弥漫,这一吻细密,绵长又温柔。
等分开时,彼此的唇瓣都红了,还泛着湿淋淋的水光,闻野舔了舔,蹲下了身,捡起地上的拖鞋一只只替她穿上。
他擡起头,仰视的姿势,看着还坐在流理台上的小姑娘,眉骨擡了擡,眼眸漆黑,笑容痞野。
“下次杳杳觉得我累了,就这样给我补充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