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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航（第2页）

娜塔莎摇摇头，“拉比会在我们需要他的时候出现。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赶往风暴眼。”

“风暴眼？”克林特瞟了娜塔莎一眼，“女人，你在说什麽？”

娜塔莎回以嫣然一笑，“最平静的地方，也是风暴将临时的最後一段平静。”

“啊，现在连你也听起来像那家夥了。”鹰眼不悦地说道，望向史蒂夫寻求认同。

史蒂夫问娜塔莎：“你认为拉比会在我们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他会的。”娜塔莎对史蒂夫点头，“现在，让我们去找托尼。”

“托尼会在那个飞行员带我们去的地方？”史蒂夫无法抑制地升起希望。

娜塔莎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别忘了还有提比略·斯通。巴恩斯会定期和我联系，如果拉比所言不虚，斯通也将成为这整件事的一环。”

“就像赶赴宴会一样。”克林特听起来并不热衷，更像是社交恐惧症被迫参与派对而强装出来的虚假热情。

如果这真是一场派对，那史蒂夫还真没料到受邀名单上竟然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山姆·威尔逊。”所谓的飞行员，拉比的年轻朋友，在一垛干草旁冲史蒂夫伸出结实的右手，红翼蹲在他的肩上，鸟喙随着头部灵活地转来转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主人的耳朵。

“我是史蒂夫·罗杰斯，很高兴认识你，山姆。”史蒂夫和山姆握手的时候控制住了惊讶的表情。

克林特就没那麽收敛了，他和山姆握手的时候咧嘴一笑，说道：“叫我克林特。顺便一提，哥们儿，你的鹰真酷。”

“它叫红翼。”山姆回以一笑，显然为克林特的评价感到高兴。然後他冲娜塔莎擡了擡帽檐，绅士地行礼：“女士。”

“嗨，山姆。”娜塔莎露出专为朋友保留的诚挚微笑，她肯定也和史蒂夫他们一样吃惊，但又是三个人中看上去最淡定的那一个。

“我们马上就得出发了。”山姆转向史蒂夫，毫不困难地锁定了队伍里的领袖，“拉比告诉你们这是一场长途旅行了吗？我们中间还得在‘日落’停下来给飞机加油。”

“日落？”克林特在一旁问。

山姆回答：“是个村子，离这里挺远的，但在我们的航线上算是相当大的一个村落了。有电话丶快餐店，还有大巴车站。你知道，我们这里可和美国不一样，出了开罗以後，你就不能信任任何地图或者路边的指示牌了，除非你想一脚踩到沼泽地里去。”

“我可不是美国人。”娜塔莎挽起克林特的胳膊，“既然是长途旅行，那我们还等什麽？”

山姆咧嘴一笑，然後冲史蒂夫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兄弟，来帮我把东西搬到飞机上吧。”

他们是在一栋相当大的房子旁会面的，眼下，史蒂夫跟着山姆绕到正面走了进去，发现这就是停机库了。山姆拉了拉门口的灯绳，于是刺眼的灯光亮了起来，黄色的光芒洒在停机库中央那只银色大鸟身上，引得史蒂夫一声惊叹。

来之前，史蒂夫甚至做好了会看到一架木头丶帆布和铁皮拼装成的双翼机的准备，结果停机库里这架螺旋桨飞机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至少他们能有封闭式机舱，而且机身是金属的。飞机的状况很好，看得出受到精心爱护。

“我的老姑娘很惹眼，对不对？”山姆注意到史蒂夫的目光，笑着说道，“方圆百里最出挑的姑娘。”

史蒂夫点了点头，然後跟山姆一起把一箱箱物资搬到机舱里。“我还得顺路送点东西。”山姆解释的时候有点儿愧疚的模样，“但这种地方，你不能白白飞那麽远的一趟还什麽都不干，太奢侈了。”

“我明白。”史蒂夫掂量了一下箱子，觉得里面的东西多半不是金属，可能只是生活物资，或者医疗物资之类的。

很快，一切都准备就绪。娜塔莎和克林特也进来了，但红翼不知所踪。山姆告诉史蒂夫他的鹰不会跟他们同行，不过没关系，他的朋友会替他照料红翼的。

“轰隆”一声，机舱门滑动着关上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一个黑人小子不知从哪儿跑来替山姆转动螺旋桨，然後拔掉了飞机轮子前的楔子。

山姆从驾驶室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三个，嘴里叼着个雪茄似的东西，因为机头前面的路被照的雪亮，反倒给机舱里投下了阴影。史蒂夫点头示意了一下，山姆朝他竖起大拇指，紧接着飞机开始朝前滑动，一开始还比较慢，然後逐渐加速，驶出停机库，沿着前面的水泥路面越滑越快。

“祝我们一路顺风！”山姆喊了一声，基本都淹没在了巨大的噪音之中。他又用大拇指在额头点了点，像是某种祈祷的手势一样。

下一秒，飞机脱离了地面，失重感瞬间压了下来，又让五脏六腑都漂在体内没着没落。机舱地板在他们脚下疯狂震动着，引擎声大得几乎让人受不了。没人开口说话，因为说了也白说，根本听不清。

飞机的轰鸣声中，他们逐渐攀升，在夜空中朝着西南一路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