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抵是错觉。”
末栀心底一颤,细细想了一遍前边儿刺杀神君一事,自己的魔气应该掩盖好了,也没暴露真容,封阳不应该会觉得熟悉…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欢笑的魔族百姓身上,刚刚生出的温暖被忐忑取代。但在血月城摸爬滚打四百年,她早就习惯面不改色地说谎。
夜幕降临,小镇的灯火更加明亮。大家围坐在一起,唱起了古老的歌谣。歌声悠扬,回荡在魔界的夜空中,诉说着对亡者的思念与祝福。
夜色渐深,魔族的安息日庆典愈发热闹。大家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手拉着手,跳起了古老的祭祀舞蹈,伴随着低沉而悠扬的歌声“啪嗒”作响,刹那间与这片土地産生共鸣。
末栀一行人站在人群边缘,看着魔族百姓们尽情欢乐。赤苋和小河早就被这热闹的氛围吸引,跃跃欲试地想要加入。小河拽着末栀的衣角,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期待:“姐姐,我们也去跳舞好不好?”
末栀微微一愣,低头看着小河清澈的眼睛,开始犹豫。
她是鸠占鹊巢的魔族大祭司,虚假的祭司,当初为了僞装还特意学了魔族祭司的舞蹈,只有祭司才能跳的祈愿舞。
“去吧。”末栀轻轻点头,松开了小河的手,“别走太远。”
赤苋欢呼一声,拉着小河的手,迫不及待地冲进了人群。两个小家夥很快被大家接纳,跟着他们一起跳舞丶唱歌。
笑声清脆而欢快,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一位老者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用低沉而温和的声音说道:“来吧,孩子们,安息日是魔界最神圣的日子,也是最欢乐的日子。让我们一起为亡者祈福,为生者庆祝。
魔族的舞蹈简单而质朴,末栀站在圈子里,起初有些生疏,但抵不过身边人热情的推搡,她渐渐融入其中——舞步不再僵硬,眼神也不再冷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放松和愉悦。
伏黯站在一旁,看着她和魔族百姓们一起跳舞,眼神复杂。
这时,一位魔族少女端着一杯逢河酒递到他面前,笑着说道:“公子来喝一杯吧,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酒。”
伏黯接过酒杯,微微点头,喝了一口,酒入愁肠,逢河酒入口微苦,却带着一丝甘甜。
“酒不错。魔界素来民风剽悍…”他看向末栀,叹了一声,“杀我的时候确实剽悍,跳舞的时候反倒忸怩起来了…”
封阳站在人群边缘,目光始终落在末栀身上。
夜色渐深,安息日庆典达到了高潮。
魔族百姓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美食和美酒,歌声和笑声回荡在夜空中。赤苋和小河早已累得坐在地上,却依然开心地笑着。末栀坐在他们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神中多了几分温和。
封阳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逢河酒。末栀接过酒杯,微微点头,轻声道:“谢谢。”
伏黯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低声自语道:“神君,魔女,你这麽殷勤干嘛。”
封阳听到这句话,微微皱眉,正要反驳,末栀却淡淡说道:“伏黯,别闹。”
伏黯挑眉,没再说什麽。
小赤苋突然兴奋地说道:“诶,你们知道吗,每到魔界安息日,当月亮高悬于天之际,大祭司会在玄叶清秋的祭台上跳起魔族最古老的祈愿之舞,为魔族衆生祈福,祈求安稳丶平安。”
听见“大祭司”一句,末栀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他们不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留在玄叶清秋代行祭司之职的女子只是她的分身,虚假的祭司的分身,假之又假,哪能为魔族衆生求来什麽幸福安稳?
“祭司大人可厉害了!魔族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叫:千面美人晏紫苏,清丽无双大祭司。但一般无人见过她的真容,毕竟听说每次她都以纱覆面。”
伏黯问道:“厉害?有多厉害?以纱覆面会不会是因为长得丑?”
末栀:“……”
封阳道:“她着实神秘了些。魔族三王三分魔域,部族离心,大祭司本该作为魔族的精神领袖团结族人,多方斡旋,上次三王会首,她竟未露面,发生了诸多变故也不曾见过她出面。”
精神领袖…多方斡旋…团结族人?
末栀出神之际,只听赤苋突然叫了她一声:“栀姐,你见过大祭司麽?”
“没有,”她毫不犹豫道,“我一介平民,哪有机会接近祭司大人。”
“末…栀,”封阳打听道,“你家在何处?”
“无父无母无家,孤身闯荡,练就一身本事,贯会放火。”她说。
好麽…这一世,你又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