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没办法对陈清棠展露自己不堪的一面,包括他的家庭。
沈鹤没办法向陈清棠说明他的伤口怎麽来的,说明他是怎麽被父亲像个便宜货一样,随时随地都能暴揍的,说明他成年後突然的逆反,以及以前那些压抑的日子
根本核心是,沈鹤不想向陈清棠袒露那些,他不被爱的细节,以及他在那个家里,是个能随意被揉捏的弱者的事实。
显得他太不堪,太可怜,太卑微,太弱小。
沈鹤不认为,有人会喜欢那样的他。
所以沈鹤宁愿闭口不谈,也好过从陈清棠眼里看到一些,会刺痛他的情绪。
不管是同情,还是什麽,都会让沈鹤难受。
因为沈鹤在乎陈清棠,很在乎,所以陈清棠能比别人更加倍丶百倍地刺痛他。
沈鹤不知道的是,爱你的人,看到你的伤疤和不堪,只会心疼,只会更加爱,而不是厌恶和失望,也不是觉得你弱小卑微。
但沈鹤原本就没被爱过,所以他不懂。
陈清棠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
如果真这样,那他们还像爱人吗?
沈鹤是要跟他做一对,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表面夫夫吗。
真是没救了。
算了,慢慢来,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陈清棠漫不经心地朝沈鹤伸出手。
沈鹤没反应过来。
陈清棠下巴一挑:“戒指,给我戴上啊。”
沈鹤手心都热了起来:“你愿意?”
陈清棠语气几分懒怠:“我愿意接受你的表白。但求婚的事……等以後再说。”
沈鹤定定地:“以後是什麽时候。”
陈清棠掀起眼皮看他:“等你懂了之後。”
懂得怎麽去爱,怎麽经营一段婚姻,怎麽经营一段感情的时候。
沈鹤追着:“我需要懂什麽。”
陈清棠啧了声:“烦不烦,到底戴不戴?”
沈鹤轻吸一口气,立马捉住他的手,一边心跳加速地把戒指往他手指上戴,一边郑重承诺:
“我爱你,我会对你好,不让你受委屈,不让你难过……”
好像在作法念咒一样。
陈清棠听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每次还都说得那麽认真,忍不住笑起来。
傻东西。
戒指戴好後,陈清棠擡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修长的手指勾着领口往下一滑,露出白皙的肩头,目光缱绻地看向沈鹤:
“完事了吗?那……就开始吧。”
沈鹤眸光沉了,他单手掌住陈清棠的後脑勺,低沉的嗓音含着渴求:
“可以接吻吗。我想吻你。”
陈清棠眼底含着温柔的笑,却是冲他残忍地摇摇头:“如果你不想我不理你,最好别。”
咔嚓,沈鹤掰响了手指骨节,他低头就在陈清棠的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带着发泄的焦躁。
沈鹤:“我表白了,也刷牙了,还是不可以吗……”
把头埋在陈清棠颈窝的样子,竟有几分委屈。
陈清棠轻笑:“谁说是表白和刷牙的问题。”
沈鹤猛地擡头看他,目光有点凶:“那是为什麽。”
陈清棠怜爱地替他拨开额前的碎发,凑上去亲吻他额角青紫的包: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的伤口怎麽回事,这两天发生了什麽。”
屋里徒然没了声音,死寂一般沉静。
沈鹤又低下头,轻轻吻着刚才咬过的地方:“我恨你。”
陈清棠抚摸他的软发:“彼此彼此。”
又说:“那,你的小恨侣向你发起了做。爱请求,你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