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揽起徐正卿的身躯,一步步将她抱进了房中。同时他迅速吩咐下人去找大夫。
一时间,府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丫鬟们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小厮们则忙着搬运各种可能用到的物品,准备迎接大夫的到来。
整个府邸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风暴席卷,每个人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而昭令闻,却如同被遗忘在角落的木偶,呆呆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的眼前似乎被一层迷雾所笼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只能扶着旁边的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这窒息的痛苦中找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昭令闻不知道如何形容她在听到裴锦天回答时的心情,她只觉得好痛苦好痛苦。
只觉得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挖去了一块,留下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空缺。
冷风穿堂而过。
昭令闻踉踉跄跄地後退了几步,几乎要跌倒,但还是勉强支撑着自己回到了房间。
这个曾经充满了裴溥原气息的地方,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冷清,仿佛连空气都失去了温度。
昭令闻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停留在了桌上裴溥原亲手雕刻的两个小人上。
泪水在这一刻终于决堤。
它们无声地从昭令闻的眼眶中滑落,一颗接一颗地滴落在桌上,渐渐地汇聚成一片片小小的湖泊。
湖泊倒映着昭令闻绝望的脸。
昭令闻用袖子擦干了泪水,准备去看看徐正卿,刚才她昏倒了,现在应该正有大夫在为她诊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
昭令闻强打起精神走向徐正卿的住处。
到达徐正卿的房前,昭令闻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仆人,他们或站或立,神情肃穆,显然都在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房门紧闭,从缝隙中透出的微弱灯光,大夫和裴锦天应该仍在里面。
她站在门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疼痛提醒着她要保持冷静。
昭令闻的眼眶再次湿润,但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泪水再次滑落。
远处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伴随着轻微的喘息声,正向昭令闻所在的方向靠近。
昭令闻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夜色中,任舒宁的身影匆匆而来,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身旁紧跟着的是李琚。
任舒宁一眼便注意到了昭令闻那双微微泛红丶似乎随时都会再次溢出泪水的眼睛。
她心中一紧,连忙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了昭令闻的手,那双手温暖而有力,试图传递给她一丝安慰与力量。
“好孩子,不要难过。”
昭令闻一听这话,心中的防线仿佛瞬间崩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任舒宁见状,心中更加心疼。她深知昭令闻此刻的痛苦。
任舒宁之所以如此焦急地赶来裴府,正是因为她一听到裴溥原失踪的消息,就立刻联想到了徐正卿,她担心这个消息会对徐正卿造成巨大的心理冲击。
任舒宁了解徐正卿的性情,知道她外表看似坚强,内心却极为敏感细腻。她担心徐正卿会因此承受不住这份打击,甚至可能因此一蹶不振。
情况紧急之下,任舒宁也顾不上许多,更顾不上跟随着她的李琚。
只有心中一个念头:赶紧到达裴府,见到徐正卿,给予她最及时的安慰与支持。
说完话後,任舒宁便迫不及待地朝前走去,脚步匆匆地踏进了徐正卿的房间。
留在门外的李琚则看着昭令闻。他注意到昭令闻那张伤心欲绝的脸,红肿的眼睛,以及眼中努力想要忍住的泪水。
昭令闻的悲伤与痛苦仿佛传染给了他,让他的心中也弥漫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李琚将昭令闻拉到一旁,轻柔而细致地为昭令闻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昭令闻的泪水似乎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滚落,手帕上的湿润区域越扩越大。
面对昭令闻这难以抑制的泪水,李琚的眼神中满是心疼。
他缓缓将昭令闻拥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刚触碰到李琚衣襟的那一刻,昭令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
她不再压抑,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泉涌般倾泻而出,打湿了李琚胸前的衣襟。
李琚感受到了昭令闻泪水的温度,那是一种灼热的触感,仿佛能穿透衣物,直达心底。
他没有言语,只是更加用力地搂紧了昭令闻,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後脑勺。
“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