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韫鬼使神差地拿着弹弓比划一下,脑海里莫名浮现出那人翻墙打鸟的画面。
这般想着,莫名地笑了出声来。
几日後,有小宫娥来报,圣上要在启祥宫大摆宴席为皇后庆贺生辰,太后让她也跟着一道过去热闹热闹。
温韫闻言,心中并不是那麽想去。
想来萧时予也回京了,今日定会在宴席碰面,她实在是担心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可太后的命令,她不敢不从,还是咬牙应下了。
翠喜取出一套碧霞云锦群,服侍主子穿好後,又扶着她到铜镜前坐下,替她重新梳妆。
今日是皇后生辰,这样欢喜的日子不好穿得太过素雅,是故翠喜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完。
翠喜满意地看了看镜中的人儿,乌发雪肤,杏脸柳眉,美得不可方物。
温韫兴致不高,抬眸扫视镜中的自己一眼後,淡淡道:「走吧。」
她跟着太后一道入席,宫中众多嫔妃见了太后,纷纷起身行礼,太后今日高兴,直接免了众人的礼数。
有人见温韫眼生,不禁交头接耳地猜测着她的来历。
温韫视若无睹,她馀光一瞥,注意到圣上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自报家门时,圣上却开口了。
「太后身边这位是谁家的孩子,朕似乎在宫里没见过。」
原本众人只是偷偷打量着她,这下所有目光一下落在了她的身上,温韫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太后微微一笑,卖起了关子,「先不着急,圣上等一会儿就知晓了。」
「哦?」这话勾起了圣上的兴致,他笑道:「太后今日是要给众人一个惊喜呢,罢了,太后不说,朕等着就是。」
太后瞧了一眼身後的温韫,眼里微闪着精光。
一众人入座後,丝竹管弦之乐响起,数位婀娜多姿的舞姬缓缓入场,她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一时之间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温韫坐在太后手下一侧,此时几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宴席都开场许久了,怎不见宣平侯?」
「宣平侯估计来不了。」
那女子疑惑道:「为何?」
「我听说……宣平侯在回京的途中遭遇刺杀了。」
手倏地一颤,茶杯从手中掉落,滚汤的茶水洒在了桌案之上,温韫愣愣地看向方才说话的那两人。
看她们的穿着,应是圣上的嫔妃。
那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不由得转过头来,三人对望着。
「让奴婢替您换壶新茶吧。」身後的小宫娥默默上前,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桌案。
温韫收回目光,朝她感激一笑。
太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少顷,似不经意间问起:「怎不见宣平侯人?哀家听闻他早已回京。」
圣上正在与皇后说笑,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缓缓道:「太后还不知,宣平侯前些日子来信说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朕想现下怕是还未到京城。」
说完,他面露忧愁。
起先未注意,现下这圣上看着与太后年岁相仿,温韫不禁疑惑这两人是何关系。
太后点点头,叹气道:「那真是可惜了。」
圣上道:「朕知晓太后心系宣平侯,想来也耽搁不了几日,到那时,太后就可与宣平侯相聚了。」
太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就见殿外侍卫匆匆跑进来报:「宣平侯得知今日是皇后生辰,他说赶不上皇后生辰,特意献上大礼,以表心意。」
沈皇后一听,笑了笑:「难得这孩子有心了,是何大礼?快呈上来,让圣上与本宫瞧瞧。」
「还请各位主子移步殿外,瞧上一瞧。」
是何物件?还得这般兴师动众。
众人抱着好奇的态度往外走去,夜里风大,翠喜取来一件披风为温韫披上,随後跟着他们走出去。
当烟花在寂静的夜空中爆开时,绽放出刹那的芳华,一行人仰着头往天上看去,脸上无不露出惊叹的笑容,後宫里的娘娘久居深宫,什麽奇珍异宝没见过,烟花对寻常百姓来说不是多稀奇的事,在宫里娘娘的眼里,却是难得一见。
无数金辉聚汇成流,与黑夜中消散。
所有人都觉得新鲜。
温韫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过,心想萧时予还挺会逗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