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竞争对手,请你不要随意踏入我们的地盘,这涉及商业秘密!”
何肆年挑起一遍嘴角,极尽嘲讽地说:“竞争对手?顾总,你认真的吗?”
他恨透了这个女人,曾经他想拉拢她,好使出别的手段对付何澜,现在他却只把她当成这辈子的最大污点,恨不得把她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顾娅咬着红唇,同样也是满眼恨意,只可惜杀人犯法,不然她会亲手杀了这个差点让她身败名裂的男人。
何肆年大摇大摆从她面前经过,等穿过顾氏的货场,脸上笑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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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错,何澜提着一大堆水果和小点心去探望单寒。
这次不带任何目的性,单纯是出于晚辈的关心和礼貌。
作为邱纳的好友,单寒对他的意外死亡十分痛心,见到何澜更是像是遇到了可以诉说的对象,絮絮地说着邱纳人多麽好丶他的意外身亡对文物界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之类的,何澜就耐心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老人家们的电视里永远滚动着新闻频道,单寒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定定地看着电视机。
电视里放的正好是这几天的热点新闻,关于海外匿名文物捐赠的。
单寒昨天听说了这件事,因为身体虚弱没过多关注,加上今天新闻里首次放出那四件文物摆在国家博物馆里的照片,他一看之下就愣住了。
巧了,这四件文物他都眼熟,因为之前何澜拿画让他辨认过,简直连花纹都半点不差。
“小何。”
“怎麽了?单伯伯?”
“这四件文物,我怎麽好像都见过啊?”
“啊?是吗?”何澜回头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决定装傻到底,他惊呼,“真的哎!这个是不是叫什麽来着,卧虎彩陶俑?居然回国了啊!上次我还拿给您看来着,真是巧了!”
表情夸张得有点可笑,可单寒就那麽直勾勾看着他,一点也不想笑,像是生气了。
尴尬了。
何澜揉着自己的指腹:“单伯伯……”
“你拿我当傻瓜?”单寒的呼吸变得有些吃力,“我虽然老了,但还没老糊涂!”
“伯伯,我不是……”
“你走吧,别再来了!”单寒把视线放回电视上,气的不看他。
何澜无奈了,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新闻报道。
见老爷子真火了,他求助地朝罗敏沪打手势,一边还挤眉弄眼。
罗敏沪赶忙过来劝架:“老单,怎麽了这是,人家小何好心好意来看你,还跟人家甩脸子,还说你不是老糊涂!”
他又捶了何澜的背一下:“你单伯伯人老成精,你这孩子怎麽还跟他藏着啊?这不是找抽吗?你是欺负他卧床不起是吧?信不信我替他抽你!”
何澜也觉得自己做事很不地道,这麽多回,单寒每次都不厌其烦地跟自己传授知识,拿自己当亲孙子似的,结果自己拿了人家的劳动成果偷偷去办大事,被人抓到了还不认账。
他耷拉下脑袋,过去抓住单寒枯槁的手。
“伯伯,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怎麽跟你说。”
“人在年轻时都会做错事,有人很不幸,因为无法改变现状,一辈子只能在愧疚中度过,而有人却很幸运,上天眷顾,给他们机会弥补过失,但机会也不是平白无故来的,要主动争取,要是机会主动来了就更不能错过,否则稍纵即逝。”
“再给我点时间行吗?到时候我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但无论最後结果如何,我都会永远感激您。”
两位老人都是厉害人物,立刻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都震惊地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
“小何你……”
罗敏沪才开了个头就打住了,看了眼单寒。
单寒蹙眉看着何澜,最终合上眼睛叹了口气:“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国家的刑法从来都是行为为主,不是说违法者愿意花心思将功补过,之前做的错事就不用负责任了。”
何澜抿着唇笑,像是早有心里准备:“我知道的,伯伯,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