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倦安率先发难:「你身为乾山弟子,不递拜帖多次闯入剑宗,扰我师姐修行,打得什麽主意?」
萧灼嗤笑:「管得这麽宽,知道的是师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道侣?你日日上藏玉峰,就不扰她修行了?」
谢倦安冷声道:「师姐主动邀我练剑,不像某些无能而不知者,三招内必被扔下山。」
萧灼勃然大怒:「你找死!」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打得天雷勾地火。
甚至震塌了上藏玉峰的石阶,裴宥川不远不近站着,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
云青岫站在他身旁,表情一言难尽。
竟然是这样,难怪前世抓到两人在她的山下打架,都死活不说原因。
而且……
她好像明白裴宥川这麽讨厌谢倦安的原因了。
前世无人能与她过招,只有谢倦安勉强算得上对手,两人一起练剑的时间不少。
这些都被裴宥川看在眼中,大约是误以为,她对谢倦安有意。
苍天可鉴,纯粹是闲得找不到对手罢了。
随着打斗声结束,眼前画面再次飞快流动。
各种欺凌仍伴随着裴宥川,但他不愿再给云青岫添一星半点麻烦。
这样的忍耐持续了两年,直到剑宗後山秘境开启,弟子入内试炼。
一直欺凌裴宥川的小团体想将他困在秘境里,让他好好吃点苦头。
他们反被裴宥川设计,掉进了自己的陷阱。
为首弟子怒骂,污言秽语不断。
直到有一句,提及云青岫。他说:「也不知玄微师叔被你灌了什麽迷魂药,竟这样维护你!喂,你该不会是师叔与那位大能的孩——」
那时,关於云青岫与各宗天之骄子的流言多如牛毛,话本子出了一叠又一叠。
众人不敢在她面前议论,私底下说得却不少。
裴宥川离去的身影一顿,他转过身,面具後的黑瞳淬满杀意。
一切都可以忍,唯独涉及云青岫,不能忍。
重伤同门後,老宗主大怒。
云青岫再一次保了裴宥川,并与剑宗翻脸,开始在外长达六年的游历。
…
游历的记忆像蒙着层柔光,一切都是朦胧柔和的。
两道身影踏遍仙州,平妖患,诛魔潮,风餐露宿。
裴宥川如柳枝抽条,很快便比云青岫高了。
在外游历第三年,路过一座僻静小镇时,云青岫购置了小院,定居下来,开始专心传授裴宥川剑术与修行之道。
小镇位於南洲,春夏之交雨水连绵。
云青岫常在廊下观雨,窝在裴宥川做的躺椅里,喝着冰酪看少年在雨中练剑。
银剑斩断雨幕,雨水如珠在剑刃上滚动。
少年身姿挺拔,无论寒来暑往风吹雨打,都不曾懈怠一日。
从前的事,云青岫并非每一件都记得,许多都已经模糊。这段记忆像延绵画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
下一件记忆深刻之事,发生在盛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