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不该如此贪婪。
她巧笑倩兮道:「有人客人点了奴家,今夜不回来了。」
萧煦一怔,竟忘了这里是花楼,花楼女子是要接客的。
还不等他说什麽,云雾般的裙摆已消失在门外。
徐蕙来到贵客门外时,一个女子刚被抬出,裸露的腿无力垂下,血顺着足尖落了满地。
是与她同住一楼的琳琅。
徐蕙被推入门内,暖香与血腥气扑面而来。
一位女子上身赤|裸被压在桌上,长脸细眼的男人衣着华贵,手执一把薄如蝉翼的刀,哼着小曲,正在那光洁细腻的背上作画。
刀锋划过,血珠滚落,像雪中盛开的红梅。
女子忍不住哀嚎挣扎。
「太吵了。」男人脸色阴沉,尖刀从女子後背贯穿心口。
刀刃拔出,血花溅在徐蕙脸上。
尸首被男人一脚踹开,他瞥见徐蕙,眼睛一亮,招了招手:「来。」
徐蕙跪坐在地,克制不住地颤抖。
「别怕,只是作幅画。」男人将她拽起按到桌上。
珠钗落在桌面,後背一凉,外裳落地露出雪白背脊。
冰冷刀刃停在肌肤上,男人的声音阴恻恻:「莫动莫吵,你比她漂亮,我暂时不想杀你。」
泪簌簌落下,徐蕙盯着手边的金钗,它末端锋利,刺入血肉时,也能像尖刀一样。
她用力攥住金钗,在第一刀落下时,猛地向後扎去。
男人眼前一花,颊边又痛又痒,伸手一摸满是鲜红。
他怒火中烧:「一个妓子,也敢伤我?」
手腕一阵剧痛,染血金钗脱手,徐蕙狠狠撞在屏风上。
男人持刀走来,面容扭曲:「找死!」
寒光闪过,徐蕙闭上双目。
「缚。」
寒意停在徐蕙颈侧,她颤颤睁眼,见男人脚下法阵流转,动弹不得定在原地。
蓝衣身影逆着月色,手按在男人头上,灵力骤然灌入。
男人眼球外凸,无声惨叫,很快他神情变得痴傻愚蠢。
「离开。」萧煦漠然命令道。
徐蕙挣扎站起,脸色雪白,跌跌撞撞往外走。
「徐姑娘!」尤带体温的蓝衣披在徐蕙身上,萧煦直视前方,不看她,「你……受伤了吗?」
男人表情怔愣,闷头离去,走时还关上门。
徐蕙:「……」
原来是让他离开。
徐蕙捡回一条命,半晌才找回声音:「不要紧……小仙君,你把他怎麽了?」
萧煦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盖在死不瞑目的女子身上,伸手为她合上双眼。
「他的识海与灵脉俱毁,不会记得今日之事。」
徐蕙拢紧外袍,神色惶惶:「他丶他是宗门修士,若是查起来,你……」
「徐姑娘放心,不会查到,亦不会牵连你。」萧煦拾起地上的玉牌。
合欢宗内门弟子的玉牌。
男人很快就会死於非命,一具识海灵脉都废了的尸首,像合欢宗这样的大宗门,甚至不会多过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