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的记载也没有多少,无非便是说妖后是何时出现的,做了什麽事,百年前的血战又是如何收场的。
上头记载,妖后鬼哭辛原本是一只狐妖。後来它为祸人间,因为实力高强,始终没有被诛灭,反而越战越勇,最後不知何时,竟然就成了妖后。
之所以名叫鬼哭辛,是在它还不是妖后时,有一名修者奉命前去诛灭她。
在进入被她屠戮的村庄时,修者听到村子里的死人堆中传出哀戚的哭声。那哭声伴着带血的风声传来,如同鬼哭一般令人胆寒。
修者顺着哭声走近,就见一白衣女子坐於尸骨之上,肩膀抽搐。
修者再走近一些,又见有水滴正滴滴落在她身下。
修者顿时心生怜悯,於是上前,拍了拍她。
那白衣女子回过头,便是一脸鲜血,正啃食着尸肉。那些滴滴落下的,竟是她的口水。
虽说不知为何会为她起了一个「辛」字,但那吓得胆破的修者,确然是将此事写就纸上,流传了下来。
关於妖后的记载不多,人人都只说她样貌绝美,且形容之词从无重复;记载之中,人人又说与其外貌不同,妖后为人偏执癫狂,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曾有数人亲眼看见,她和气地说着话,又将人的胳膊生拧了下来,让满地鲜血横流。
锺隐月想了想秘境里的惨状,觉得这记载的确很像那时的光景。
思及至此,锺隐月偏头问:「师姑,你可曾被妖后控制过?」
「何出此言?」
「我记得,师姑便曾是秘境之主,是师尊封印秘境时与师姑打了平手,师姑便自愿做了师尊的灵兽,离开了秘境。」锺隐月说,「那昨日,若是妖后控制了秘境之主……」
「那的确很有可能。」青隐说,「比起人来,我们这些灵物对妖后来说,应当是更好操纵。不过我与她同根而生,都是狐狸,她若要动我,我能立刻感知到。再说,我如今已经是登天的修为,她动不了我。」
也就是说,控制不了现在的青隐。
锺隐月又低头翻了翻手上的经书,心中的疑问仍然多之又多。他刚要开口询问,忽然,屋外传来一声:
「师尊——」
锺隐月不说话了。
他侧耳倾听起来,那人走进了宫里来,唤着:「师尊,你在吗——」
「师尊——」
不是沉怅雪。
锺隐月听出来了,这是白忍冬。
他一来,锺隐月立刻想起来了昨日的事,立即一个头两个大。
他还没想好怎麽对付这厮呢。
锺隐月立即开始犹豫要不要先躲在这里暂时装死。
正权衡着,青隐忽然在一旁说:「这小子,昨天跟温寒他们议论过你那只兔子。」
「哎?」
锺隐月愣住。
「你昨天一下马车,不是马上就走了吗。」青隐说,「你一走,他就问那只兔子为什麽要锁他的剑。可那兔子没干,问清了事情始末之後就说与他无关。」
「那兔子好像看见这姓白的就难受,说完就走了。他走了,这小子就拉着温寒那几个背後嘀咕。」
「他说,他被扔到干曜门那路上时,听耿明机说过了。据他说,那姓耿的告诉他,根本没必要敬重这只兔子,他其实是这座山门里最该做杂役丶最没天分,最废物的那一个。」
「邱戈又跟着说耿明机这是话里有话,这姓白的说自己想不通什麽意思。」青隐说,「这些干曜宫的,一个唱明面的一个唱暗面的,生怕他听不懂什麽意思。」
「照我看,他是生怕你不知道,特地过来把耿明机的话传给你的吧?」
青隐侧眸瞥他。
锺隐月一时无言。
很巧,白忍冬又在外面拉长声音唤他:「师尊——」
第71章
玉鸾山宫的门大开着,那就是宫主此时正在宫内。
毕竟宫主不来,无人敢开正门。
白忍冬在广大的山宫里四处寻着,唤着,却始终不见锺隐月的人影。
他心里纳闷着,背着剑这边走走那边转转,最终又回到了书房里。
「师尊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