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肉眼可见地突然一僵,脸上浮上一层心虚来。
「你後背上的伤,还不是刚刚才造成的,瞧着像之前就有的。」锺隐月眯起眼来,「你不会是沉怅雪吧?」
兔子两只耳朵猛地一哆嗦,本能地想警惕地竖立起来。
可立起到一半,它又硬生生把它按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锺隐月分明看到它的小脑袋都颤了一下。
他心中觉得好笑,这兔子的演技过於拙劣。
锺隐月故意跟它沉默地僵持片刻,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兔子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不过,到底为什麽沉怅雪会动手?」
兔子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溜了起来。
这次它立刻竖起了耳朵,边仔细听着对方的动静,边把头慢慢一点点扭了回来。
直到用馀光瞟到锺隐月又把脑袋挪开,此刻在望着暖炉的火出神,并没看着自己,它才放心地回过头来。
锺隐月望着火光发呆。
他在思考。
兔子心中忐忑不安,紧张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往毛裘里缩了缩。
该来的终究要来,它知道。
它害怕极了,它恐惧锺隐月会得出的答案。
它没能阻止锺隐月看到那个影像。
锺隐月已经知道动手的是它了。他会知道如今的沉怅雪已经不是他知道的沉怅雪,他……
正当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去时,锺隐月突然出声:「一定是干曜乾的。」
兔子:「?」
兔子难以置信地看向锺隐月。
锺隐月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暖炉里的火,脸色肯定坚定又笃定,十分坚决道:「肯定是干曜对沈怅雪用了什麽法术,让他偷偷来偷袭白忍冬的!」
他是真这麽认为的。
兔子整个兔都傻了,瞪着两只兔眼眨巴了两下。
锺隐月一拍掌心:「对啊!这样整件事就能说通了,不然沉怅雪为什麽想杀他还来说服我教他,再说沉怅雪怎麽可能做这种事!他那麽好的一个人!」
兔子眼神一变。
它的眼中有什麽东西在忽然间就碎掉了。那高高竖起的耳朵一下子就垂了下去,又闭上了眼睛,不看钟隐月了。
锺隐月转头一看,就见它又不搭理自己了。
他自讨没趣,也不再往下说了。
次日清晨,锺隐月起床盥漱之後,给兔子换了药。
他又给兔子倒了水喂了菜叶,出了门去。
时候尚早,他去别宫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到早课的时间了,弟子们都也已经起床更衣。
见到他来,几人都打了招呼。
锺隐月打开了苏玉萤的宫舍舍门。昨日下午闲来无事他便来看过,苏玉萤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置妥当,躺在床上安睡着。他今早上再来一看,她仍然在睡,瞧着仍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