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宫里还有个厨房,弟子们会轮班做些吃食。
若是弟子众多,厨房也会多些。原本玉鸾山上也是有五六个厨房的,可自打原主继任长老後,门下弟子便对玉鸾山宫大失所望,一哄而散,全都投奔其他山头去了。
瞬间变得门可罗雀的玉鸾山也再用不着那麽多厨房,便只留了一个,剩馀的都改成了杂房。
「随意做些就是,你去吧。」锺隐月又看向白忍冬,「你也是,今日这事儿已过,你也给自己选了路了,以後就还留在我门下。」
白忍冬正抻着脖子看兔子,闻言赶紧正襟危坐,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劳烦师尊了。」他说。
「不烦。今日这麽大场面,也吓坏你了,下午的课业也暂且休了吧。你也和你师兄师姐一起在我这儿修道了些时日,关於体内灵气之事,在我的修课上也听过了一些。下午,你便去自己再好好想想,感受感受体内灵气。」
「暂且别急着学你师兄师姐运转灵气,浅浅自行感受一二就行。若身边无人就擅自运转,恐会出了差错。」
锺隐月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回头道,「我说的话,你可明白?」
白忍冬忙不叠点头:「弟子明白。」
「那就好。」锺隐月刚想放他走,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哦,对了,你若下午弄完了我说的这些,便去看看你师姐吧。她醒了吗?」
温寒摇摇头:「想必是没有。若是醒了,陆师弟应当来山宫向师兄禀报了。」
锺隐月叹气:「她修为不深,又只是个寻常的木灵根……偏生还是个木灵根,最遭雷灵根相克了。这下被与雷灵根有关的天雷打了个正着,怕是得睡个四五日。你若得空,就去看看,照顾一二吧。」
白忍冬脸上愧疚难掩,向锺隐月伏下身:「弟子定当去照顾师姐。」
「也不用太愧疚,你也并非故意的。」锺隐月说,「行了,没事了,你们回去吃饭去吧。」
温寒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
锺隐月立刻捕捉到了他的犹豫:「做什麽?」
「师丶师尊。」温寒腼腆地红了脸,讪讪指了指罗汉床上的兔子,「我能摸摸吗?」
锺隐月:「……摸吧。」
「谢谢师尊!」
温寒伸出两手,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几步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兔子的脑袋。
一摸到兔子,他立刻露出一种好像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似的表情。
兔子也乖乖让他摸着。
兔子闭着双眼,被摸到就动动耳朵,一点儿不挣扎。
「真的好乖啊……」
温寒感叹完,又转头道,「师弟,你也来摸摸,真是可爱。」
兔子立刻立起两只长耳朵。
锺隐月注意到它突然的警惕,心中疑惑。
他注意到了,可他旁的两个弟子却完全未注意到。
白忍冬也早就想摸摸这只毛茸茸的兔子了,点点头,上前来伸出手——
刚碰到兔子的脑门,这病怏怏的兔子突然猛地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仰脑袋就张嘴咬住了白忍冬伸过来的食指。
白忍冬脸色一扭。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划破玉鸾山的安宁。
温寒惊了:「忍冬!!」
锺隐月也吓了一跳,赶紧低身把白忍冬的手往外拔。
白忍冬早就下意识地缩手了,可这兔子咬得紧,他竟然根本甩不开!
「师尊!」白忍冬张嘴就嚎起来,「师尊!师尊!!」
锺隐月立刻按住兔子的腮帮子,强迫兔子把嘴张开,才终於把白忍冬救了出来。
白忍冬往後一屁股坐到地上,又赶紧爬起来,握着自己刚被咬过的食指一看,已经出了一圈血。
温寒跟过来一看,大惊失色:「出血了!」
他赶紧爬起来,帮白忍冬去找药。
白忍冬欲哭无泪:「为什麽啊!?」
锺隐月还摁着兔子的下巴。
他茫然地眨眨眼,也相当不理解现状。
为什麽咬他啊?
温寒从柜子里拿出灵药和白纱布来,惊慌失措地跑回来,跪下去帮白忍冬处理伤口。
锺隐月放下兔子。
他低下身,瞧了瞧兔子。兔子别开脸,又闭上眼,趴在他的毛裘里,一脸不屑地耷拉下了耳朵去,仿佛刚刚发生的事与它无关。
白忍冬委屈极了:「师兄,这兔子怎麽对你乖巧,对我就这般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