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五岁那年决战澳网青少年赛,容远鸿与冈泽拉斯同时期升入WTA,既是惺惺相惜的对手,也是年龄相仿的同班同学,私下联络不算少。
冈泽拉斯的实力稳步提升,她回击过来的球依旧令容远鸿感觉到十足的重量,女炮手名副其实。有几拍甚至使拍弦的震动传导到手腕上,容远鸿甩了下手,放松僵硬的肌肉。
容远鸿和冈泽拉斯都属於强攻型选手,但恰如硬币的两面,一面是极致的球速,容远鸿的球是完美的平击,不添加任何旋转,落地後不会如上旋球般高高弹起,而是继续前冲,考验反应和移动;一面是极致的球重,冈泽拉斯牺牲了一部分球速,换来球的力量,带着些许旋转,考验对手在击球时的动作是否正确,稍有勉强,球就会因力量过大而高高弹飞。
容远鸿找准时机,一个大角度反手球压在底线上,旋即飞速弹起向前冲去。冈泽拉斯的球拍伸了出去,却未能救下这颗球,下网。
「40-30。」
在冠军点的关键时刻,容远鸿想起罗韫曾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小远,你知道一个运动员最需要的是什麽吗?
容远鸿点头,罗韫接着说,好,当你感觉到压力或迷茫时,想想你现在的答案,你会找到坚持下去的理由。
实际上,容远鸿在此时此刻想,如果她当时选择摇头,罗韫真的会告诉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吗?
不会的。
它是运动员毕生的课题。一名运动员,少时离家,奔赴千里之外进行训练,然後远隔重洋,望着家的方向,他们会默念着什麽来支撑自己走下去。
是梦想吗,是为国争光吗,是挣大钱吗。
对於容远鸿而言——她重重地击上那颗网球,从球拍悦耳的弹响开始,她熟悉的记忆被唤起,下一秒,她反应过来,冈泽拉斯接不到这颗球,因为她清楚这样的声音代表着什麽样的球速——是永远要赢的心。
「在法网之前,你的比赛状态一直不佳,此次成功击败冈泽拉斯,是什麽让你改变了心态?」
来自法国电视台的记者如是问。
容远鸿:「我不知道,大满贯过後,我的确迷茫了一段时间,我找不到任何击球的感觉,就像一夜之间被抽走了关於网球的记忆。我想是因为,即使我再会设想,再精於分析,也无法想像得到,我真的在十八岁这年拿到了澳网冠军。」
她笑起来,「当数额上亿的赞助合同摆在我面前时,我才有实感,我居然是一位有大满贯傍身的球员了,不再是大满贯守门员了,这使我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周围记者传来一阵笑声,大家被她的幽默逗笑。
「在被注视着的同时,我发现自己的名头之下,不过是一个技术还有缺陷的普通球员,所以只能用训练去调节。至於我怎样找回自己,」容远鸿指了指手上的球拍,「靠打球。」
「我的生活太乏善可陈了,从开始练习网球就是如此。日复一日的训练,我只有网球。」
「有时我会想,这麽全情投入进一件事物里,会不会因爱生恨呢?」
「後来我发现,只有打网球时的我才最完整。」
第23章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法网四强赛结束之後,是容远鸿伤势最重的一天,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冰敷热敷都试了个遍,不敢再注射可的松的她束手无策,几乎把一口牙咬碎。
冈泽拉斯为她介绍了一名土耳其的医生,他有一种神奇的针剂,能无副作用地缓解疼痛,使容远鸿的膝盖可以撑到法网决赛结束。罗韫觉得不靠谱,阻止容远鸿注射这种针剂。
容远鸿听完沉吟片刻,问了三个问题。
药品是违法的吗?不是。
会上瘾吗?不会。
能在决赛前见效吗?可以。
容远鸿算了算来回飞机的行程安排,当即决定去土耳其找这名医生注射针剂。飞机落地伊兹密尔,当地时间凌晨一点十分,一小时二十分钟後,容远鸿在暴雨中敲开医生家门。
医生的妻子女儿揉着眼睛跟在医生身後,女儿好奇地伸手碰了碰容远鸿,容远鸿跟她严肃地握手,像网球比赛结束时在网前的握手那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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