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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3页）

117有点不自然：“嗯…不告诉你。”

那似乎是个禁忌话题，郁荷自有不深入探讨别人隐私的分寸，并没有继续询问。

“你这样子……那你一定是不够喜欢她。”117笃定道。

郁荷咽了口口水：“有人告诉我说，我喜欢的那个人一直看着我，很久很久，看不到我的身影後也没离开，又看了很久很久。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有人在牵挂你。”

郁荷最後还是对着那个女孩讲出了这个名字：“117，我等你。”

绿色退却，裸露出下方人体堆砌而成的山坡。

郁荷逃跑了。鲜活的生命律动中，茂盛的生命力以强烈的色彩冲毁了寡淡。

117不觉睁大了眼睛。郁荷的头发明明是黑色的，可郁荷身上另外一种的颜色在她的世界里前所未见。

郁荷对着她喊：“时间是相对的，你可以来到现在就可以来到过去与未来。我会冲出去。放弃就等于没了。我不想前功尽弃。”

117停下了脚步。郁荷走向的正是她之前不愿意面对的真实。定期治疗後，她才能拥有短暂的喘息的地方。

“留在这里吧，”117出声挽留，你不如来我梦里看看，里面什麽都有。”

郁荷向着光那边奔跑：“不。我要回去。我必须想起来，去面对。”

逃出去，我们逃出去！

117的眼神闪烁。

她被触动了。

*

郁荷的思绪回笼。117注视着她，目不转睛。

郁荷的拥抱紧了紧：“我是不是没用，没有把你带出来？”

“不会的，”117闭了闭眼，遮住自己快要流出的眼泪，“人们喜欢与衆不同的人。”

埋藏的真相终会拨云见日。跑出光圈，那些从那个巨大胚胎那里散落的身体组织去了哪里。郁荷终于知道了。

那些碎片作为记忆的种子播种在星期日研究所的孩子身上。

117啊。

郁荷想，自己为什麽没有多给她一个拥抱？

117动了动身体，邀功道：“你想起我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以一场豪赌掩盖自己的窘态。

太卑鄙了。

郁荷不忍心责备她。

“太厉害，”郁荷表面上仍然笑着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女人。”

117极为受用：“是吗？”

时间所剩无几。避免药物成瘾，117亲手剥去了支撑自己这麽久以来的希望。她的眼里只剩下了空洞与死寂，并不像白天那般难以捉摸丶不立而威。

可是郁荷想要她回到过去。

太意外了。

郁荷的心剧烈疼痛着。

117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

可是117无比的眷恋，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既定结果：“郁荷，我的一生被困在格子里。我只能用指尖一遍遍描绘那些几何图案，到最後回过头。114丶115丶118…好像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替代我的存在。我不想这样，请你不要忘记我。”

郁荷含着泪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