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怒意姗姗来迟,他刚想说什麽,冷不防她报复性的力道,霎时闻也疼到五官扭曲。
从这个角度,他看见她常年在高级沙龙养出来的长发,如缎一般,洋洋洒洒地垂到指缝。
他下意识屈指勾了一把,馨香长发如一尾鱼款款消失。
「我以前出过一次意外,自那以後,我家里安排了二十多个保镖保护我,直到近两年我才有话语权做主减少到个位数。」
闻也想起那帮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各个确实身手不凡。
多年前惊心动魄的事故,被她以平静直白的口吻娓娓道来。
很多细节被她模糊带过,一致对外的官方原因是脑部受伤导致的记忆缺失,其实宋昭宁记得部分,她只是觉得没必要。
那场堪称惨烈的车祸,呼啸冲天的警笛,顾正清绝望的嘶吼,还有奄奄一息,几乎葬身火海的宋昭宁。
扭曲旋转的场景不断推近又远离,闻也舔了舔乾裂唇角,他颓然地靠向椅背,短暂地闭了闭眼。
一个外人。
一个陌生人而已。
他清楚自己如今对她的定义。
沉默几秒,他低声说:「他们没有无时无刻地跟着你?不然,他们为什麽不阻止你未婚夫跟你的车?」
宋昭宁身上这条裙子,是红血秀款的高定,全球首穿。
但她不是为了赴席越的约才特地打扮,事实上,这是她出门前打开衣帽间看见的第一条裙子。
她甚至不记得是席越遣人送来的。
不是模特尺码,而是特别按照宋昭宁三围量身定做,与之搭配的还有一套苏富比拍下的澳白珍珠项炼,可惜,她完全不记得收到了哪里。
面料自然价格不菲,精致剪裁勾勒修长玲珑的身材曲线,闻也看着後腰某处不太明显的污渍,思维发散地想,洗这样一件裙子,得需要多少钱?
「别看了,洗不了。」
宋昭宁把废料丢进银色的mini杂物篓,她扣上安全带,淡声解释:「任何高定礼服沾上血迹等同谋杀。所以这裙子的最终归宿是剪碎後埋入垃圾桶,以免被什麽人利用拿到二手市场贩卖。」
「说回你的问题,为什麽我的保镖不阻止席越跟车?因为这婚事是我爷爷做主牵头,席越代表的也不是他本人。宋家和席家的关系,最好不要因为这些小事闹出嫌隙。」
她说这番话,神情未变,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是华美展示柜中待价而沽的商品。
宋昭宁顺脚给足油门,银色车影疾驶夜色,暴雨将城市街景幻化成朦胧光斑,急速消散的车潮人影在闻也眼底虚无地倒退。
他不知道该回复什麽,索性以沉默代替。
她给冯院拨去电话,那端很意外,没想到短短几小时去而复返。
宋昭宁得到冯院肯定的答覆,她语音导航,扫过抵达时间,苛刻地眯了眯眼。
这时间点,刚好赶上护城水泄不通的晚高峰。或者,换个说法,护城什麽时候不堵车?
闻也看她不断调整车前镜的模样,不觉好笑。
果真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开车次数寥寥。再说这车多是许勉再开,视线高度按照对方习惯设置。
「我来开吧。」他出声道。
「不用。」
闻也哂了声:「你怕不怕把车蹭花?据我所知你们有钱人开的这些车,返修零件基本要送到国外吧?」
宋昭宁控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一停,她侧过目光,口吻温凉:「解释一下,什麽叫我们有钱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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