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你叫宋什麽来着?」
宋昭宁失笑,那支烟,她只过一口。
「宋昭宁。昭昭,明也。安宁的宁。」
谭医生问:「那麽你的小名叫做昭昭?」
他年纪比宋昭宁大了三轮不止,因此这口吻不算轻浮,倒像好问闲事的长辈。
「……」沉默一瞬,她解释:「我家人只叫我昭宁。」
「昭宁,」谭医生沉声:「我不想见你,因为很浪费时间。但我和冯邺是多年同学,我不好拂他脸面。他认可的人,想来不是个废物。」
「我的确不是。」宋昭宁不必自谦,她微笑道:「我试图用一支烟扭转谭医生对我的刻板印象。不过,无所谓,这并非是很重要的事情。很抱歉占用您的时间,我想了解闻希的病情。」
「闻希?」谭医生眼底闪过惊讶,虽说一开始摸不清她的想法,如今提起闻希,倒是更让他摸不着头脑了,「你认识这孩子?」
宋昭宁不隐瞒:「我认识他哥哥。先前产生些误会,算我亏欠。」
「喔,难怪老冯问我要闻希的病例,敢情是为了你?」谭医生若有所思:「那孩子,倒是个苦命的,听说爹妈早亡,有个叔叔,是个滥赌的畜生。」
他舒了一口长烟,语气无奈:「他是恶性骨肿瘤,情况已经提前和家属交代了。当医生的,当然要抢下每一条性命,可是哪台手术没有风险?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我们愿意想最好的结果。」
蓄了笔直的菸灰从她指尖跌落,她点了点头,只说:「拜托您,务必保住他的性命。」
。
她循着旧路折返,谭医生临时有事分道,临行前目光深沉地停在她身上,忽地抬手,点了点自己肩骨位置。
「这儿,你自己找个药抹。」
脚步轻重不一地穿过黄昏残光,宋昭宁在经过混杂腥臭和消毒水气味的洗手间停下。
一面巨大的丶常年泛潮丶四个圆弧倒角生了绿锈的镜子,模糊地映出她的脸。
她没有看自己。
而是看清了右肩肩窝,鲜明昭彰的手指印。
宋昭宁上手捻揉,骨血淤合而成的印记岂能被轻易抹去。
她烦躁地用力摁住,指腹碾压,寸步不让,指骨泛着用力过度的青白。
珠光白的表盘有章可循地走过一圈,宋昭宁垂手,夹角布满黑黄脏污的洗手台从高到低七个水龙头,其中一个滋滋地喷着水,她左臂外侧喷溅凉意。
宋昭宁伸手拧上,左旋右扭,水花滋啦滋啦喷个不停,她微微偏脸,无言片刻。
左侧男士卫生间走出一人,见她脸上似有怒气,不禁道:「哎丶那水龙头坏很久了。」
宋昭宁往右移了两步,她面无表情地拨动面前的水龙头——坏的。
再移一步,还是坏的。
事不过三,或许这个道理适用於水龙头。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她或许该有未雨绸缪的念头,往後出门让涂老给算一卦,如果会遇到席越那个疯子,便想办法打断他的腿,或是让他发生什麽意外,总之不要碍到她的眼。
尽管心底戾气已经滔天,宋昭宁至多给人的印象留在「不好惹,别靠近」的低级阶段。
如果是了解她的人,比如怀愿或宋愈,大概会黄白线条拉响警告,环绕护城三天三夜。
猩红鞋底踩碎长廊的最後夕阳,暗金色的光,融融地镀着她线条柔美的後肩,挽起的长发,露出的皮肤清晰苍白。
有声音桎住她愤怒的脚步。
细微的丶小心翼翼的。
还有令她莫名不解的惊喜丶怀疑:
「昭昭姐姐?」
作者有话说:
《我和曾经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重逢了但她不记得我》
第22章闻希
◎「以前的我,有骗过你任何事情吗?」◎
陌生,又不算很陌生的一张脸。
在她掌握的那份病例资料,右上角被相机定格的男孩子,稚气懵懂的一张脸。
乌黑的发,圆亮的眼,鼻骨优越。
蓝色幕布,白色衬衫,黑色背带工装裤。
下半身或许会搭配相得益彰的长裤。质地垂坠柔顺,黑色面料富有光泽。
再穿一双软底小牛皮鞋,像个优渥家庭长大的小少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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