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宁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没有那麽多顾虑,朝他走几步,纤细高挑的影子斜过来,与他脚下阴影隐秘暧昧地重叠在一起。
「过一会儿吧。现在不急。」
宋昭宁的身高放在护城1米68的女性平均身高中属於鹤立鸡群,她今日也不知去了哪儿,穿的休闲,白色长裤束着两条笔直匀亭的长腿,浅色低跟鞋却有不易察觉的星点泥泞。
闻也没头没尾地,忽然问了一句:「今天护城下雨吗?」
宋昭宁一愣,摇头失笑:「我不清楚,或许局部地区有降雨。」
恰好是饭点,市二院附近的餐馆饭点香飘十里,炒菜的丶油焖的丶炖煮的,五味俱全,食指大动。
「你应该带把雨伞出门——」话音戛然而止,闻也意识到自己被普通人的思维局限了,她出门有车接送,再不然,也有司机保镖护行撑伞。
可她说:「我带了。」
闻也怀疑地看向她的两手空空。
宋昭宁扬起唇角,无声地笑:「你说得不错,快下雨了,我们去吃饭吧?」
闻也一时愣住。
他呆住的表情有点好笑,光影在他脸上定格,瞳孔因为生理反应微微睁大。
他们隔着一间不停起起落落的收费岗,宋昭宁看着他,不知是闻也得错觉,还是她真切而温柔地笑了一下:「我还没吃饭,一起吃饭吧。闻也,我们顺路。」
雨还是落下来。
闻也撑开伞,宋昭宁若有所思地盯着伞面内侧「治疗不孕不育,到妇科医院」,静了一息後问:「你的伤怎麽样?」
她的口气,实在过於轻描淡写。
闻也右手撑伞,垂在腿侧的左手不受控制地痉挛几下。
目光下意识追到宋昭宁的左手,五指松松握着白色手机,背板标志性的logo泛着冷冽银光。
她的虎口白净若玉,闻也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困扰自己多日的烦恼终於就地烟消云散。
「问你呢,」宋昭宁屈着肘弯,轻轻地撞了一下他,双眼却目视前方,神情专注地数着红灯,「伤怎麽样?」
闻也低头,喉结重重地滚了下,声线仿佛沾染了这场暴雨,淋得沙哑低沉:「过那麽久,早都好了。」
还有三十五秒。
雨声嘈杂,闻也似乎听见她短促而不明显的笑意,他小心翼翼地偏过眼尾馀光,她的漂亮唇角纹丝不动。
「这是你当打黑拳的理由?」宋昭宁反问,空灵嗓音匀出一丝似有若无的揶揄:「还是假打。闻也,你做人不诚实。」
闻也皱眉:「我什麽不诚实?」
她偏过头,下颌到肩颈绷出一道清瘦笔直的线,随着模糊笑音共振起伏。
「对不起,我开玩笑。」她瞬间正色,笑意转瞬即逝,闻也惊疑方才不会是自己看走眼。
还有二十秒。
闻也面色古怪,他想把帽衫打起来,手指在湿冷空气中徒劳地抓了一把风,指端黏上潮寒雨线,他才想起自己穿得是——
是她之前随手扔在他身上的白衬衫。
闻也瞬间语噎,修眉俊眼哽着某种不上不下的情绪。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宋昭宁没听清。
或许她听清了,却故意装作没听清。
「什麽?」
「我说,」闻也一字一顿地重复:「永远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你怎麽知道?」
宋昭宁平静地问,红灯跳转绿灯的同时,她佁然不动地站在这把不合气氛的小小雨伞,肩膀几乎并着肩膀,「席越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替他说对不起。」
听到席越名字,闻也克制不住自己浮上心头的厌恶,他空出的另只手用力地掐了掐笔挺眉骨,一时没说话。
「生气了?」
宋昭宁侧头,乌浓如翼的眼睫眨了两下。她眼里跳跃着茫茫白光,那是散落长街的店铺错落地亮起零星灯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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