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细的手指虚扶着一杯香槟,一身丝绒红的长裙,皮肤白得近乎反光。
那张名片锋利刺手,她递过来,依着他胸口落入制服口袋。
擦身而过的瞬间,闻也短促地闭起眼,将掠过脑海的片段连根拔去。
然後被交错的味道绊住了眼神。
闻也手腕佩戴的黑色智能手表心率过速,发出警报。
他身上有种被消毒水极致稀释过的血腥气,很淡,但依旧闻得清。
而她身上是乾净冷冽的香氛,一种旷远孤茫的味道。
原来这麽多年了,她还在用这款味道。
她目光轻慢地转过,从抿得微紧的唇角,到他宽扯的T恤领口。
肩颈到锁骨的线条充满野性难驯的凶悍荷尔蒙,额角因着忍痛而冷汗淋漓,黑白分明的瞳孔也淋了这场雨,泛着细微透明的光。
她曾经觉得,闻也是她见过最漂亮也最难搞的人。
但,一张好皮相,配上不知死活的性格,又被打得像条死狗,绝不会好看到哪去。
宋昭宁单手抱臂,随便碾断菸头,合拢握在手心。
「闻也。」
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彷如一根看不见的细针折磨着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继而是她亲昵低微的笑音,通身血液逆流,心脏近乎停跳。
他往後退了半步,身形一仰,头顶沁下的灯光勾勒他本能吞咽的喉结。
宋昭宁抬手拦住他的去路。
她是空静的眉眼,却蕴着如水纹波漪的笑意。
「我刚好去医院,送你。」
第4章医院
◎「四个月前,我们见过。」◎
银色宾利缓缓泊入停车线,许勉双手搭着方向盘,降下的车窗露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
闻也瞬间抿紧唇线。
他取了一柄银骨黑金摺叠伞,撑开後斜在宋昭宁身上。
「宋总,接下来是……」
宋昭宁没有回答,她的手机一直在震。
沉吟一息,车门自动打开,她反手把冰凉伞柄塞到闻也手中,垂眸敛压裙摆坐进去,淡声:「去宜睦。」
闻也手指攥着伞柄,神色晦暗不明。
他天生皮肤白,握拳时的骨节伤痕格外明显狰狞。
她抬了抬眼,清绝如雾的一双眼,正落在他伤痕累累的指关节。
只一眼,冷淡地撇开。
「上来,我有事和你说。」
那瞬间空气中有种莫名安静对峙的意味,宋昭宁静了几秒,她起腕,扫看珠光贝母的表盘。
她其实不算多有耐心的性格。
尤其是对待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算了,许勉,开车——」
话音刚落,身侧扫过一道夹带水汽的冷风。
闻也闷声不吭地收了伞,抬腿跨上车厢。
宾利后座宽敞,全定制内饰昭彰主人对细节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