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去医院了吗?不会是一个人去的吧?」
说到这里已经是冬绒所能外向表达的极限,如果对方还是不回应的话,那她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好在对方并没有打算一直让她陷在这种尴尬的境地里,很快接上了她的话。
「嗯,我在医院……」
一句话还没听完,冬绒手比脑子快「啪」一声乾脆地挂掉了电话。
她坐在宿舍刚熄灯的黑暗里,目光发直,心率快得吓人,甚至怀疑是自己刚刚打错了。
冬绒摸了摸自己还残留着烫意的耳朵。
即使声音经过听筒的处理有点失真,但也能够很明显听出来是个男声,并且还是个有点耳熟的丶声音挺好听的男声。
可是对面和她聊天的,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女生吗?
想起她之前和对面送饭表白撒娇的种种行径,冬绒因为感冒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变得更晕了,一时间还不能够接受消化这个事实。
因为她挂电话的动作太过迅速,电话另一端在病床上睡了一整天,刚被舍友扶起来吃饭的周枕景筷子都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这样突兀地停在了半空。
他垂下眼,有些奇怪地扶了下耳侧的蓝牙,确认刚刚没有误触挂断。
卓晋见他顿住,还以为是他挑食的毛病又犯了,对菜不满意,在一旁抱臂翻了个白眼:「周大少爷,你可别挑了,现在这时间点,外面也没别的店开着了,就剩这些了,你凑合吃两口垫垫。」
怕周枕景不信,他还特地示意了一下另一个舍友:「对吧,晁文?」
晁文专注盯着手机,扶了下眼镜,勉强回应了一声。
周枕景现在没有心思理会卓晋的话,此时也顾不上还有人在旁边,他翻遍了自己衣服的兜没找到手机,一把拔了自己手上的输液针管,作势要下床。
「哎哎哎,干什麽呢?」卓晋大惊失色地一把拦住他,「去哪啊?病不治了?」
一边的晁文也被这头的动静惊扰抬头,抬眼淡淡道:「这麽不想活直接打车去火葬场的铁板上躺着,省得我们还要动手抬你。」
周枕景冷淡回击:「平时关系也没多好,用不着你们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对啊,」晁文笑容满面,「我就说我们大半夜有舒舒服服的宿舍床不躺,来医院的铁板凳陪护你这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完全是在自讨没趣嘛。」
「妈的,晁文,都这时候了,你少说两句!」
周枕景懒得再和他争执,回身问:「我的外套放哪了?」
「这呢这呢,」卓晋从凳子靠背上把外套拿起来抖了抖,扬声道,「在这好好的。」
周枕景接过来,冷峻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单手摸出兜里的手机,找到那个唯一的联系人,迅速将语音回拨了过去。
这次还没响两声,又被对方果断挂断了,这次是她单方面拒绝了联络。
发烧的後遗症仿佛在分秒内涌上来,周枕景有片刻的耳鸣,他的脑中飞速转着丶猜测着,一时间掠过了种种可能性,又被一一否决。
他光脚踩在医院冰冷的瓷砖上,这次真感到心头的茫然无措,手指控制不住地涌上僵麻,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发消息问怎麽了,又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有哪里做错。
短短的对话框里几乎被他铺天盖地的消息填塞满。
对面沉默了很久,显示输入的每一秒钟的都像是把劈头砸下来的钝刀,将他的全身煎熬凌迟。
大约过了两分钟,或许是更漫长的时间,她才回了他一句:「你先别发消息了!让我冷静一下。不是不接电话,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接受你是男生!><」
这下沉默的人换成了周枕景。
他仔细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里的那行字,仿佛要将这条讯息逐字逐句从屏幕里抠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情绪才慢慢平复,逐渐放松下来,被屏幕光线映亮的丹凤眼里有着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完全是出乎所有意料的回答。
周枕景手肘撑着膝盖低头坐下,用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抵着额头,几乎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很轻的无奈哂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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