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一些独身的,相比其他人而言,他们能被选中,通常身体条件也会更好一些。
只要为公主干活,他们的伙食就会有着落,每个月还有些月钱,若是有家眷的,就可以补贴些家里的开支,独身的攒着也是极好的,干活的杂役也是管吃管住的,总之不论是什麽人,几年下来都能攒下不少钱。
因为田庄里的人都不可以随意外出,所以这些钱攒下来也没处花,想要浪费也浪费不成。但他们都很乐意,要知道外头可未必有这样好的活计了。
而且这几年还有了条新规矩,只要累积缴够一定数目的粮,就能有自己的田,而他们这些日日训练的即使不,每月也有上头代缴的部分。虽然看那数字,还得再这样继续努力许多年,但总归有个念想不是?
甚至若是有幸被选中参与任务,立了功,更是有实打实的好处。
比如这个庄子上,前几年就有好几个人被挑中离开了一段时间,虽然其他人并不知道任务的内容,但看那些顺利回来的人获得了奖赏,都是既羡慕又向往的。
当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出任务自然是要冒着风险的。他们庄子上之前就有个人在执行任务时受伤了,回来後虽然也看过医师,最後却也还是过世了。
那人除了有个七八岁的女儿在,是没有其他家眷的,而以那女儿的资质,目前也只能在田里帮帮忙,因此其他人就很担心——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些年,多少是有了些感情的,只是自己也没有馀力相帮。
但後来他们知道,公主给那人发了抚恤金,其女这几年也过得并不困难,只要上交一部分抚恤金,就能换了足够的衣食,维持生活并不成问题。等她再长大些,无论是负责耕织还是编入队伍,也都足以养活自己了。
种种这般,让他们都对公主感恩戴德,到单凭恩情就愿意卖命的程度也不至於,可这是很划算的一笔买卖。
如果不是此等乱世,谢宜瑶还钻不了这样的空子,哪怕咸宁年间算得上难得的「治世」,因饥寒而亡的平民百姓还是不计其数。
所以钱帛和米粮还是最有用的东西。
谢宜瑶这些年的各种收入,除了供养石城寺外,基本都投入给了这群人,即使因此过得有些拮据,在她眼里,也不过是舍弃了近利而换来了远利罢了。
从京口回来後,谢宜瑶把在周禄那儿学到的一些治兵经验用在了私兵上,目前已经初步有了成效。
飞鸢和谢宜瑶汇报着这个庄子里的情况:「训练比以前积极了许多,偶尔迟到缺席的现象也越来越少了。」飞鸢和谢宜瑶汇报着这个庄子里的情况:
谢宜瑶点点头,能亲眼看到他们训练,已经足够让她心满意足。
她对飞鸢说:「你寻常视察是怎麽做的,我们今日也就怎麽样。」
於是谢宜瑶在这处待的一个多时辰里,先是和几位兵士过过招,後来又一次和他们吃了顿简单的餐食。兵士们纷纷感叹公主身边的寻常仆从身手都如此不简单,真是卧虎藏龙啊。
至於为什麽会这样?他们是不曾深想过的。
谢宜瑶本来考虑过要不要揭露身份的问题,和沈蕴芳讨论过还是暂且搁置了,今天怎麽说也不是一个合适的场合。
於是将京郊的几处庄子都视察过一遍後,谢宜瑶便立刻返程了。
「他们的水平超出了我的想像,」沈蕴芳道,「不过也还是有问题的,他们没怎麽见过大场面,也很缺少实战经验。」
谢宜瑶点头:「虽然相比他们的战斗力而言,宿卫军都不一定算得上强敌,但这样的水平上前线是肯定不够的。」
这支私兵天生就有缺陷,为了避免被外人发现,他们只能分批隐蔽训练,这大大地削弱了他们的上限。而且目前的人数仍不足够,未达到谢宜瑶的预想。
但若继续以这样的形式扩大规模,难免会渐渐管理不过来,暴露的风险也会直线上升。
也不能太依赖飞鸢一人,这并非是因为谢宜瑶不信任她,而是为了避免一旦意外发生,局面会变得不可控制。
就像她对石城寺的依靠,也是有限度的。
那些足够让人掉脑袋的东西,也早就藏得十分深了。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不会取用,饶是石城寺的僧尼,许多都是不知情的。
佛寺还有别的可以帮她的地方,所以她依旧保持着与石城寺的密切联络。
随着石城寺这几年越来越热闹了,替她存放一些东西仍是没问题的,但若是要藏几十个大活人就很异想天开了。
回京的路途依然顺利,但谢宜瑶却一直在苦思冥想。
要如何再增强自己手下的兵力,以及如何让女兵的构想成为现实,是她在路上想的最多的两个问题。
安然进入京城後,谢宜瑶顺利地回到了公主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