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许桉意不知道怎麽拒绝了。
向栩阳眼神里的匪夷所思和不可置信简直要喷出来,还消食?吃几块核桃就给他撑着了?
张嘴半天反驳的话一句没说出来,恍然看见他哥的目光一直落在许桉意身上,看起来还他妈的有点儿柔和是怎麽回事。
向栩阳脑子冷不丁地钻出来个大胆的想法,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哥不会是喜欢人家桉意姐吧!!
紧张又揣测的眼神在两人身上疯狂扫动,跟雷达扫描似的,看半天他没看出来许桉意有什麽异样,但他哥真的很不正常!
向栩阳有种发现惊天秘密的惶恐感,兜不住也得兜,心下默默盯上两人,表面强装着自然,小声说了句程赫东:
“看不出来,东哥你还挺黏人的。”
这话够含蓄了,说完直勾勾地看着当事人。
程赫东没理他。
向栩阳心里猛地给自己鼓了个掌,没跑了,他哥居然不呛他!
随即特别上道地出声说服许桉意:“桉意姐,东哥既然说消食,那你俩就一块儿呗,反正他也没事。”
许桉意怎麽豁然有种被裹拥着带着走的感觉呢。
最後还是跟程赫东一起去了,送一小盒核桃,大动干戈的还两个人,也是不嫌麻烦。
两人到的时候,小拾正在屋里写作业,钟阿奶坐在里屋缝纫机前在裁剪一块儿好看的针织花布。
钟阿奶的院子整体比程赫东的民宿小上不少,房子内的装饰打眼看也都有些年头了,但胜在东西都收拾得规规整整,明眼看过去就知道这家人利索。
程赫东熟门熟路地带许桉意进屋,小拾看见两人的时候眼神都亮了,似乎在惊讶他们怎麽会来。
许桉意笑着把手里的核桃递给她,粉唇微张道:
“刚做的,来拿给小拾和阿奶尝尝。”
小拾看起来特别开心,大眼睛都眯笑着弯成明月。
钟阿奶兴许是听见动静,也从里屋走了出来,老花镜还架在眼上欲掉不掉。
见到两人,不等开口问,小拾已经晃着手里的核桃,比划着手语告诉了自家阿奶。
钟阿奶脸上的褶子被笑容带着直接折叠了起来,像是条条温暖的线,直夸许桉意有心。
招呼着两人坐下来,钟阿奶话像是说不完,一直跟许桉意聊这个唠那个。
许桉意脸上也没丝毫不耐烦,反倒是特别认真,絮絮叨叨在耳边,恍然有种自在感。
两人聊得投机,程赫东一句话插不上,故作无奈道:“阿奶您不是还忙着呢。”
被他这麽一提醒,钟阿奶想起来了,起身要拉上许桉意的手去里屋,指派着程赫东留下陪小拾写作业。
许桉意懵里懵神就被带到了缝纫机前面。
钟阿奶抄起来台面上的白色镂空针织方布,神秘兮兮地问她:“喜欢这个款式不?”
许桉意没看出来这是什麽,但还是实话道:“喜欢,很好看。”
方巾是整体白色,上面点缀着微微凸起的淡黄色和蓝色的小雏菊,一边还有很短的同料子鈎织的蕾丝花边,在许桉意的审美点上。
钟阿奶听她说喜欢就放下心来,不容拒绝地往她的头上比划:“喜欢就好,这就是给你做的,我看手机上都说你们漂亮姑娘喜欢这种款式的头巾。”
许桉意闻声脸上涌上来惶恐,急忙摆手往後缩:“这个我不能要的,太麻烦您了。”
“这有什麽麻烦的!”
钟阿奶表情不满,准着脸道:“一会儿就做好了,不费工夫,再说阿奶觉得漂亮就想给你做,你可不能辜负阿奶的心意。”
提到心意,许桉意就不知道说什麽了,感觉再拒绝总归会伤老人家的心,迟疑了几秒後小声说:“那谢谢阿奶。”
钟阿奶摆了摆手:“什麽谢不谢的。”
随即坐到缝纫机前开始缝边,接着道:“这台缝纫机还是东子去年给我买的,他知道我爱做这些手工活,愣是悄悄给我买了台,用着顺手,做个头巾不在话下。”
许桉意怔愣了下,难怪跟别的物件比,这台新式缝纫机看上去特别新,原来是程赫东买的……
说不上来是什麽感觉,只是无形中似乎对他又加深了一层厚重的善良滤镜。
钟阿奶手上功夫快,三下五去二就做好了,还热情地帮许桉意带上,量身定做,越看越觉得满意,带着小雏菊元素的头巾带在许桉意的头上衬得她整个人都又明媚娇俏不少。
走出去的时候,程赫东见状还恍惚了下,被钟阿奶调侃说他眼都看直了。
红晕在许桉意的脸上梦幻般地丝丝散开,像是傍晚时落日不愿落下难掩的娇羞,生成一道惹眼的美丽风景。